我看起來是不是很軟弱可欺?”
春山望著葉迷夏無塵的眼珠裡透出地一絲疑問,諂笑說:“哪裡哪裡,小葉怎麼這麼說。你是柔情似水更恰當些。”
“我呸。”葉迷夏狠狠地啐一口,“你少說這些好聽的。”
“本王說真地啊。”春山聳聳肩頭,“我知道小葉還是向著我的。”他回頭看,身後陽光灑灑,卻沒有人影。
璀璨的眸子裡落過一絲落寞,縱然嘴角還挑著一絲笑意。
“你對子詹做了什麼?”葉迷夏望著那背影。忽然問。
春山低低一笑。回過頭來:“也沒做什麼。”
“你這次派他出去,是要算計他對麼?”葉迷夏又問。
“你什麼都猜到了。”春山一攤手。一手受傷裹著紗布,一手持著一柄小小扇子。
“你也不要太過分。”葉迷夏沉默一會,說。
“嗯……”春山不置可否答應。
“你要知道,他是為了你好。”葉迷夏又說。
春山不語。
“你若要對他太過,你知道我也……”葉迷夏咬了咬牙,望著春山。
“我知道,”春山定定看他:“你擔心他?”
葉迷夏嘆一聲:“你心底知道他不是誠心要害你的。”
春山不語,抬頭看天。
藍藍的天空,白色的雲朵緩緩地飄過,不遠處地柳樹,抽出了嫩綠的葉子,隨著風,發出颯然的聲響,春山的目光悠遠。
“我知道,”他閉了閉眼睛,世界就一片黑暗,似曾相識的黑暗,十分難受,如孤枕難眠的夜,如翻來覆去的惆悵,他說,“可是我很難過。”
葉迷夏望著他臉上掠過地一絲痛楚,他耳畔的金剛石在太陽底下發出了刺眼的光亮,這讓春山臉上那抹痛楚越發的明顯跟鮮活,是美跟絕望的綜合交錯,葉迷夏忽然不知說什麼好。
“算了……”葉迷夏嘆一聲,他提著藥箱,轉過身去。
風自袍子底下掠過,葉迷夏想:為什麼人有的時候,會習慣於互相傷害,然而這種互相傷害地起因,卻正是因為他們想對方好。
“你要不放心,就去看看吧。”身後,傳來春山淡淡地聲音。葉迷夏腳步一停,回頭去看。
春山已經轉身,他大步流星,衣袂飄揚,好像正在原路返回。
有人進來稟報。
春山微微一愣,旋即說:“什麼事?”
“他說他想離開王府……想跟王爺稟報一聲兒……”
“是嗎?”春山眉頭一皺,然後展開,離開?這樣好啊,求之不得,趕緊歡送。
等等……這時侯……
好似有點太過湊巧了吧。
他稍微一想,還是吩咐:“讓他進來。”
“是。”那人出去。
不一會,小五進門來,春山抬頭去看,目光是淡漠地,那個原本畢恭畢敬的小夥子,此刻好似成熟了不少,開始的時候是頗為圓潤的娃娃臉,現在卻有點稜角分明瞭,很有點男兒氣,不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什麼事兒?”春山問。
小五行禮,跪下磕了個頭才又站起來:“回王爺話,小人想替自己贖身,離開王府。”
“是嗎?”春山淡淡地,問,“當初是你自己想進來的,怎麼這麼快又要走了?”
小五回答:“因為小人心願已了。”
春山感覺自己的一側眉毛輕輕地一挑。什麼叫做“心願已了”。
春山沉默片刻,才問:“你這話兒……是什麼意思?本王可有些不大明白。”
小五見問,臉上竟露出一絲羞澀的微笑,卻恭敬回答:“王府中已經沒小人牽掛著的人了,請王爺准許小人自行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