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終究得不出正解,沒想到這個詞還從皇帝的口裡出現了。可是她不懂啊,該怎麼回答?
她有點不好意思又迷惑地看他一眼,模模糊糊又慢吞吞地說:“我……奴婢……不知道……呢。”
這麼回答該沒錯了吧?
景天帝的神色略微一窘。
她不知道?
做沒做那種事她不知道?
這孩子是不是天生呆傻的?
是羞怯?
看神色卻一點兒羞澀都無。
而是坦然。就好像問她現在幾點了,她是真的不知道。
他看著她。
幸而他聰明,天生睿智,乃是一代明君。這察言觀色地功夫也甚是強大,看她臉上那模模糊糊的神色,心底饒了幾個圈子,便明白了幾分,忍不住從鼻端噴出個笑來,而後才又端起架子。重新問:“真是問。王爺,他……要了你了?”
語氣卻比先前緩和了許多。
“要?”她微微地擰了擰眉。這是什麼意思,眼睛翻了翻,做了個不大雅的動作,才恍然地說,“當然啦皇上。”
她回答的未免太快,也太肯定了吧。
景天帝面色如披冰雪,難看地可以。
“皇上,您不信的話可以問王爺。”她鬆了口氣,原來皇帝是想問這個,大概是想確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是王爺的人吧,如果是的話,大概就會放她回王府了。
而那巨型獅子,放在膝上的手心握著一片冰冷,還有一個血淋淋的大字,死。
她在他眼中,已經是個死人。
他反而淡然下來。
掃著她,眼底是一片波瀾不驚,如看著這塵世間每一個卑微的生命,這麼……生動的孩子,死……有點可惜,不過……
這是必然地。
“朕也聽說了,他夜夜抱著你睡,總不會是……”自嘲地一笑。
虧得他還以為他那個風流胞弟會……有所剋制,有所保留,然而男人畢竟是男人。
春山選擇了。
同時,也斬斷了她的最後一絲生機。
“來人啊……”他揚聲。手在膝蓋上一沉,也狠了心腸。
無論她是真心還是假意,給了她這麼多日,已經算他仁至義盡,不能留的東西,要趁早下手斬草除根,免得到時候傷人傷己,畢竟將來,是那麼不可測的事物,而他所做的,就是儘量讓所有事情都順從他地心意進行。
不容有失。
外面有腳步聲起。
微寶聽皇帝先前那麼說,似乎是略帶笑笑的語氣,心頭一寬。還以為皇帝是明白了,大概會考慮讓她回王府吧。
忍不住羞赧地一笑,扭過頭去,望著那淺淺燈光,忽然想到先前的夢,心頭一動忍不住又多加一句:“對了。王爺不在王府,皇上,您不信地話,可以叫人去王府的書房裡找,就好了。”
信心滿滿地說。
而他滿心的蕭瑟冰冷,聽了她的話,滿心茫然不知什麼意思。只冷冷地看著她。
為什麼笑得這麼……動人。
他心頭微微地一軟,聽到腳步聲正迅速地接近而來,進門,停住。
他轉過頭去。望見有人躬身:“見過皇上,皇上有何吩咐?”
他張口,喉頭動了幾動,那句話衝上來,壓下去,又衝上來,她跪在床邊,見人進來了,慌里慌張地下床。下的急了,腳步一絆,差點跌倒,他嚴厲警告自己是尊雕像,一動不動。看她臉紅地垂手站在旁邊,小臉上帶著一抹不安,甚至吐了吐舌頭。
那進門之人跪在地上,靜靜聽皇命。
景天帝的心頭轉了又轉,手指在膝蓋上畫了兩個圈。
時光一點一點,自他眼底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