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信陳啟這話誰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
可硬說這小子在胡說八道那也沒什麼證據。
盧植左思右想考慮片刻,驚奇的發現這看似難過的關卡,好像就在這句話之下再無任何阻礙,順順利利的就這樣過去了。
“陳啟這小子,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他竟有如此機智呢?”
盧植輕撫鬍鬚神色間帶著幾分古怪,自己這學生給了回答,直接將被動變成了主動,現在壓力卻是調轉回到老友的身上去了,當真是奇妙的很。
若非此間氣氛嚴肅,盧植當真想要放肆大笑幾聲,素來以文載道常自視甚高的蔡伯喈,能被一個小輩給刷了,這事說出去可是個天大的笑話。
當然,盧植並沒有隨便散播好友醜聞的意思,畢竟真要有這事那他以後還想不想登蔡府大門了。
蔡邕可沒看見盧植在後面憋笑的樣子,這會兒他正瞪大了眼睛盯著陳啟,好似在看什麼神奇的物種。
大家都是熟讀經史子集計程車人,知禮而明理,該說應是直言不諱而後分說一二才對。
哪怕是另有隱情也好,真是府上有人做出了賣主之事也罷,他蔡邕總歸都能夠接受。
最後的結果不論是鬧得雙方不愉快,亦或者解開了誤會消弭了麻煩,這些才是按理應該發生的事情才對。
可他萬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啊!
面前這看似忠厚的翩翩少年郎,竟是如此的無禮,竟能如此不要麵皮的說出這等鬼話來!
蔡邕氣的當即就要開口駁斥,可這話都到嗓子眼上了,卻怎麼也說不出來,硬是憋得臉色發紅難受得緊,卻也完全找不到可以開口的點。
陳啟的回答有問題嗎?
沒有!
焦尾之名不是自己親口所說的?
是!
就此兩點,蔡邕便再也找不到怒斥陳啟的理由,甚至還只能十分憋屈的認了。
沒什麼別的原因,單純就是陳啟說的沒錯,一點都沒錯,純粹字面意義上的沒錯!
虧了數十年人生什麼都經歷過,蔡邕稍作平復之後便壓下了心頭的火氣,神色恢復正常後深深的看著陳啟。
可在他的目光凝視之下,陳啟依舊臉色正常眼神清澈透亮,從其中竟是看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閃爍和異色。
蔡邕見狀甚至都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想太多,疑心過重自作聰明瞭。
可這念頭僅僅只是在腦中閃過一瞬,便被他狠狠的掐滅再不存在復燃的可能。
行差踏錯是有可能,但這等粗淺之事擺在眼前,他如果還能思錯想差,那還做什麼修史議郎,乾脆早點辭官回鄉去務農算了。
再者說,就算自己一時想多了,可其他人難道也是如此不成?
老友方才那探尋的神色,還有看似低頭不語但耳朵都快豎起來的荀攸,這兩人不都是和自己一樣的想法嗎
然而偏偏在大家都是聰明人的時候,陳啟這廝居然裝起了糊塗蛋,就是不跟你在一個思維層面上。
要是能嚴刑拷打,蔡邕覺得陳啟這小子滑頭性子鐵定撐不住,肯定能開口說出實情。
可他是大漢議郎,而非洛陽廷尉。
管得是奏文議事上承天子,順便在東觀修一修漢記編一編史書,可不是在詔獄當個獄頭子!
動不得硬的,軟的又撬不開嘴,蔡邕一時間還真沒了辦法。
反觀陳啟,仍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好似完全沒弄明白箇中內情,硬是表現得自己只在第一層,而且旁人還看不出半分的破綻。
這要是方才不曾在場親身經歷一遍那事,換了旁人到此見狀,怕是十個中有九個得站在陳啟這邊,剩下的那一個還是為了巴結蔡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