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把肉丸子倒在他的衣兜裡,然後屁顛屁顛的走了,看情形他的這種舉動不是頭一次,這酒店大狼狗的菜盤子是他常常光顧的地方。
酒店的那個女服務員出來看看大狼狗的菜盤子,很滿意的點點頭,大概她認為那些肉丸子這麼快就全被大狼狗消滅了,大狼狗真是了不起,簡直可以用一個成語來形容:“狼吞虎嚥”。這位滿面紅光的姑娘順帶看了一眼流浪狗,眼睛裡馬上就流露出鄙夷的神色,然後頭一揚進去了。
大狼狗似乎很想笑,我也想笑。大狼狗可能是在笑服務員,我除了笑服務員,還笑大狼狗,是啊,大狼狗,你還能笑得出來,給你的食品也許是你的晚飯,你不沾,讓別人收了去,你騙了主人,到半夜你餓得不行了,你是再去騙你主人呢,還是去偷你主人?
我和大狼狗都想笑,但流浪狗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他苦啊,眼看能讓他飽餐一頓的美味晚餐都到嘴了,可半路偏殺出個臭男孩。希望落空了,把你的餓肚子事業進行到底吧。哎!這時,我都好像能聽到從他鬱悶的胸腔裡噴出的一記長長的嘆息。
走吧,還呆這幹什麼?多丟人啊。
他走了。他慢慢的從這個小小的街鎮中心走出去,他接近了下一個村莊,去那兒碰碰運氣吧。是得去碰碰運氣,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他艱難的前進著,我或飛或停的跟著他。
突然,我聽到一個機器轟鳴的響聲從我們後面傳來,響聲越來越強,我看見了,那是一輛摩托,他衝到了我的前面,正在接近流浪狗,車上坐著的好像就是剛才兩個加油的年輕人,我正要去確定的時候,悲慘的事情發生了。 。。
流浪狗(三)
流浪狗突然漂浮在空中了,怎麼回事?我仔細一瞧,他是被一個鐵絲套套住了,鐵絲的另一端綁在一根木棍上,木棍被那個坐在摩托車後座上的年輕人也就是那個說話啊動作啊都比較有力度的年輕人拽在手裡。流浪狗四肢在半空亂蹬,從他的喉管裡發出“嗚嗚”的淒厲的叫聲。摩托車掉轉頭,要從來時的路回去。
我沒有多考慮,衝到兩個年輕人跟前,意思是要求他們馬上放了他們手上的獵物。誰知,他們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我似的,沒有任何反應,摩托嘟嘟的響聲加大,看樣子是要出發了。沒有辦法,我要採用暴力手段了。我看準拽棍子的那個健壯的手,用我的尖嘴狠狠的啄了下去,可這時摩托車猛烈震動了一下,我啄偏了,那狠狠的一下落到了棍子長出的一端,棍子硬硬的,像人們高樓上的鐵欄杆。頓時我的嘴感知到了一股劇烈的疼痛。出師不利!放棄嗎?不。我是誰?我是鳥。我會飛。我不怕你。我是一隻頑強的小鳥,這點疼算什麼?
我追著車子飛,發了瘋向這兩個壞蛋進攻。假如要讓數學家做一個不完全統計,我想他會說:“在當天傍晚五點三十到五點三十四共計四分鐘的時間裡,這隻暴風般急速的小鳥向敵人共發起了一萬五千五百五十五次攻擊,其中有一萬五千五百四十次落實在敵人的武器也就是一根堅硬的棍子上,五次進攻只給空氣帶來些微的震動,命中目標即敵人的手背的進攻只有十次,命中率經過精確計算只有一千五百五十五點五分之一。”啊哈!數學家真是可笑,在這緊急關頭,戰士還顧得上命中率的事情嗎?
我進攻的結果只是讓棍子偶爾從那個健壯的年輕人的左手轉到右手,或者從右手換到左手。我想必須出狠招了。我本不想,因為狠招一出,年輕人就很可能受傷。為了可憐的流浪狗,我得在良心上做出一點犧牲了。況且,他們這樣殘忍的套捕一個瘦弱的流浪狗本來就不對。他們得為此付出代價。我安慰完自己,便準備轉攻敵人的眼睛了。
可當我第一下瞄準他眼睛啄下去卻又偏在他額頭的時候,他們到家了。摩托車停了下來,他們奔到屋裡,把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