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那麼裡面,肯定也沒戴過。董懂想起安芷默昨天的臉色,心想我做點好事幫你重新織一下好了。
一般看過很多小說的人都知道,這種越難看的東西,你越不應該把它弄好看,因為那很有可能是別人的定情信物。在這個小說裡也不例外。董懂把大衣和毛衣都抱出去曬好,就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拆那條圍巾,花了一個上午才拆完,因為有些地方打結了。
中午去季書遙家做飯吃飯之後又回來繼續擺弄圍巾,季書遙知道後,冷笑著跟她說:“你要小心。”
“什麼?”董懂問。
“依安大叔的性格,這條圍巾絕對沒那麼簡單。”季書遙繼續冷笑,還幸災樂禍地看著她驟然變化的臉色。董懂忽然後知後覺地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自言自語道:“對啊,萬一這圍巾有什麼很重要的意義,那我不是……”
惡從膽邊生,董懂決定在安芷默下班回來之前,把圍巾打好再不聲不響放回去。於是她衝出去買回了打毛線的針,一邊淚奔一邊罵自己,我為毛多管閒事啊,萬一這是他前女友送他的東西,我豈不是又犯了大罪……前女友……前女友……唉,也許他還真有個前女友?管他呢。
火急火燎地打著圍巾,手指被針磨得通紅,可是董懂既然朝著目標奮進著,目光囧囧,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可是仍然沒有在安芷默回家之前將圍巾恢復原樣,於是,安芷默開門之後就看見董懂流著寬麵條淚地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團毛線和半截圍巾。
對於那條圍巾,安芷默一眼就認出來了。他放下公文包,關了門,平靜地走到董懂面前。董懂怕得要死,眼睜睜看著安芷默從她手裡拎起半截圍巾,不聲不響看了好一會兒。
淚奔礙……董懂不知所措了,偷看了一下安芷默,發現他的臉冷若冰霜,居高臨下又盯住她。她以為他又要判給她一個什麼罪,可是他居然沒有,把半截圍巾和一團毛線放回紙袋子裡,拎著就回房間。董懂追上去,剛要說什麼他就說:“住口。”
安芷默好像真的生氣了,之前把安全套塞進他手裡,讓他差點在公安局局長面前下不了臺他都沒有生氣,可是現在他生氣了啊如來叔叔!!我只是想做點好事……董懂望著他上樓的背影,有點委屈。忽然,就聽見他的房間傳來很大的關門聲。
老天,真生氣了。季書遙說對了,不愧是寫小說的大神,雖然年紀小,可是啥都知道!怎麼辦呀?董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安芷默房間門口轉來轉去,一方面不知道那條圍巾對他來說究竟多重要,另一方面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一個前女友。她想起那天吃飯的時候,安芷默的父親安惟說的什麼“年輕的時候”如何如何,又叫安芷默去跟某個女的相親,意思好像就是叫他忘記過去,奔向未來?
安芷默又從袋子裡把圍巾拿出來,看了很久。拆了之後又織了一半的圍巾比原來那個好看很多,針腳細緻整齊。記得她以前小心地把難看的圍巾拿出來給他的時候,他忍住笑卻不戴,她低下頭,忽然怒斥他:“你敢不戴我就殺了你!”之後他真的圍上了,冬天過了都捨不得拿下來,期盼下一個冬天的到來,只是下一個冬天她不見了,圍巾他也再不戴了。
很久沒有想起這條圍巾,知道今天看見董懂把它拆了重新打。那一瞬間他火了,就想抓起董懂的領子把她扔出去,可是回房間反觀圍巾,忽然覺得自己遠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生氣,甚至覺得算了,沒有關係。
本不該這樣的,他應該很生氣才對。
當年他為了她,可以跟安惟鬧翻,可以跟反對他們的任何人決裂,甚至可以賠上自己的前途。上次,沈頤說,芷默,算了吧別找了,她有心尋你,早聯絡你了。找了這麼些年,你該做的都做了,誰會怪你薄情呢?這條圍巾,是貧窮的她送給她的唯一禮物,溫暖了他一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