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這家子裡存在什麼問題,但付謝華卻非常願意幫助老太太了結自己最大心願與遺憾。
所以她前天打電話告訴了遠在西南的餘燕,而餘燕昨天告訴她今天自己便會到燕京。
算算時間,她也該到了。
什麼叫近鄉情怯?
蕭太一不是太理解,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但他今天終於看到了。
越接近佬佬的病房,自家老媽的腳步就越沉重,最後快到病房時,蕭太一覺得自己老媽都快走不動了。
站在病房前,餘燕的人舉了又放下,放下又舉起,如此三遍,最後終於下定決心,舉手在門上急促的敲了三下。
門開啟,付謝華立在門前。
“燕子?”門外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依稀有當然餘燕的樣,付謝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華姐?”二十多年沒見,大家都變老了,變樣了,餘燕也有些不確定的問。
“噓——”付謝華右手舉到嘴前,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是我,老太太剛從外面回來,有些累,現在小憩一會,大家小聲點。”
付謝華揮手示意大家進病房。
病房是一室一廳的套間,一間三十平的病房帶一間三十來平的會客廳。進入會客廳後,付謝華示意眾人先在會客廳候著,自己先進病房看看。
很快,付謝華便從病房中探出腦袋,揮手示意餘燕進去。餘燕起身,準備往病房中走,但卻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下。幸虧蕭太一早就發現自家老媽今天精神頭不太對,坐在旁邊,一直關注著自家母親,立馬扶著。
蕭太一扶著自家老媽,幾乎是拖著她進了病房。
房中光線有線暗,雖向陽但窗簾被護理人員給放了下來,只能隱隱約約的看見床頭躺了一個人。
“老太太這幾天睡眠質量不太好,剛到外面轉了一圈,有些累,不過倒給睡著了。”付謝華小聲的說。
餘燕掙開兒子的扶持,自已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頭。
老太**祥的睡著,頭髮已全白,由於患病,臉上肌肉乾枯褶皺的較為厲害,整個人顯然非常蒼老。
餘燕立在床前,淚水嘩嘩直下,小聲哽咽著。
蕭太一端了張登子,扶著自家母親坐下,然後立在餘燕身後。
他能理解自己母親的這種傷感與痛楚,也能感受母親餘燕的這種痛苦,但卻心中怎麼也無法泛起這種痛苦。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位佬佬,於他來說,跟一個陌生人差不多。
蕭太一立在母親的背後,聽著母親低聲的哭泣,雙手輕輕的在母親雙肩上按摩,這是他唯一能給母親的助力。
餘燕雙手撫摸著自己母親枯瘦的左手,雙目淚流,無語凝咽。
“燕子,是你嗎?”老太太睜開雙眼,“你回來看媽了。”
也許是母女連心,老太太在睡夢中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女兒回家了,掙扎著睜開雙眼。
“媽,是我,不孝女兒回來了。”餘燕哽咽著回答。
“護士,護士,”老太太掙扎著欲支起身子。
付謝華與餘燕趕快過來,一人一邊,扶著老太太斜躺在床上。
付謝華把窗簾半拉開,一抹陽光照射進來,屋中光線亮堂了許多。
“燕子,真的是你!”老太太斜躺在床上,依然有些不相信的說。
“媽,是我,燕子回來看你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太太也有些哽咽的說,二十六年,整二十六年,她的女兒,她的骨肉就躲在那個偏遠的地方,從來沒有回家過,與她整整分離了二十六年。
造孽啊,真是造孽。
不過,她的女兒,終於回來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