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幾日沒提此事,竹卿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他連續幾天晚上回來都喝的酩酊大醉,不脫衣裳倒頭就睡,竹卿只好一點點給他喂下醒酒湯,怕他第二日上朝失了禮數。
那日遇見沈則實屬意外,她也沒想著和沈則再續前緣發生些什麼事情。
當時舉止是不太妥當,才會讓玉衡反應那麼大,可她既決定跟他好好過下去,就不能讓這根刺一直紮在他心底。
目光低垂停留在玉衡的臉上,他即便是在睡夢中也是皺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竹卿不禁撫摸上他的眉眼,他眼睛生的很好,看人彷彿總是含情。
替他蓋好被子竹卿才起身,小聲對潤禾道:“你幫我打聽一下沈大人住在哪兒,我要見他。”
潤禾大為吃驚,躊躇道:“您要偷偷去見沈大人?這要是讓世子知道可不得了啊…”
“我和沈則還有些事沒有了結,我一定要見他。至於玉衡,等完事之後我自會向他解釋清楚。”
竹卿知道這事越早說明白越好,她必須早點準備著。
誰知宋明啟恰好派人來傳話要去祈福,還要在招福寺住兩日以表誠心,竹卿不得不陪同。
等回府安頓下來已過去了快半月,她找出當年沈則送她的玉佩,這玉佩也一併要還給他。
沈則得信已早早在門口等候,進屋相對而坐,俱有了恍若隔世之感。
還是竹卿先開了口:“多年不見,不知沈大人是否娶妻。”
沈則信手斟杯茶給她,淺淺道:“不曾娶妻。”
“未曾想能在上京城遇見大人,真是意外。”
沈則道:“我這兩年身體有所好轉,好在沒有辜負父親姐姐一番期望,三月授官得以留在京中。”
竹卿舉杯:“恭喜沈大人。”
沈則舉杯回應她,而後緩緩道:“這些時日我有所耳聞,忠順王府世子宋玉衡娶的是禮部唐大人的千金。”繼而以疑惑的眼神看她。
竹卿也不想再瞞他,坦然承認:“我就是唐家二小姐唐時月。”
沈則到底是大家公子,儘管滿腹狐疑想要知道原因也還保持著風度,仍不急不躁的給竹卿添茶。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竹卿將當年之事和盤托出,她為何化名去了雲南,為何與玉衡在一起,為何心死跳崖自盡,又為何再回上京重嫁玉衡,一絲一毫沒有隱瞞。
聽完這些,沈則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竹卿經歷何其複雜,遠超出他想象,又念其所受之苦,不由讓他心起憐惜。
“我此番前來不止是敘舊,還有些事要問你。”竹卿穩住心神,問出了困她許久的疑惑,“那年三月我曾去過一封信給你,為何你再也沒有了回信…”
她一直以為沈則忘了她才沒有再回信,可到底是什麼原因始終不得而知,現在再見他,她要知道緣由才甘心。
沈則彷彿知道她會有此一問,語氣滿是遺憾:“那年冬天你離開雲滄縣後我一病不起,姐姐知道我心裡掂念著你,查到了你我還有書信往來,告訴所有急遞鋪不許再送我的信。等我身子好了能下床出門,也去過一封信給你,可再也沒等到過回信。”
陰差陽錯,結果竟然是這樣。
竹卿亦喜亦悲情不能已,她沒收到信後就斷了對沈則的念想,屆時恰好玉衡頻繁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對她百般示好,她就再也沒有去過遞鋪。
如果她去了,結局會不會不同?
不過對於如今的她來說,這些也已經不重要了。
竹卿拿出一個精緻的木匣子,小心開啟放到沈則面前,眼裡已然含淚:“這是你送我的玉佩,我已經嫁人了不能再留著它,沒想到如今能有幸再見你一面,這玉佩也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