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告訴我?”
竹卿輕笑:“陳年舊疾,有什麼可說的。”
玉衡反駁:“我是你丈夫,你的什麼事我不能知道?”
竹卿定定瞧著他,昏暗的燭光透過紗帳已模糊不清,她覺得眼痠,合上眼道:“自圓房那日算起,你還是第一次在我房裡就寢,我身體如何,是否吃藥又吃的什麼藥,你可問過一次?”
換句話說,如果玉衡每晚都和她睡一起,早就會發現她的異樣,何至於現在才知道。
玉衡語塞,他只顧著和竹卿鬧脾氣,卻渾然忘了竹卿的身體。
那些被病痛折磨的夜晚,她一個人是怎麼扛過去的,在竹卿痛不欲生時,她是否想要有人陪她抱她,來汲取一絲溫暖。玉衡胸口酸酸的疼,在竹卿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她身邊。
“以後別再吃五石散了,那東西不好。”玉衡攏過竹卿在懷裡,聲音如同哄孩子般輕柔,“以後我一直陪你。”
竹卿默然,算是答應。
玉衡又道:“明天請府裡的大夫來看看吧,聽大夫怎麼說。”
“不用。”竹卿拒絕道,她這幾個月從不叫王大夫來,是還要守著另一個秘密,一旦被發覺,她不敢想象玉衡會如何暴跳如雷。
拒絕的太生硬,竹卿怕他起疑,又道:“不過是京城的冬天太冷了,我在嶺南時就很少發作,這兩天下雪,我少出門就行。”
嶺南四季如春,她少有這般難受。
五石散還殘存著些許藥性,竹卿昏昏欲睡又燥熱難耐,如此鬢髮散亂衣衫不整,勾的玉衡呼吸也亂了起來,在她耳邊親吻著。
“你都要有第二個外甥了,難道不想自己生一個…”玉衡手往她肚兜裡伸去,解開後腰的帶子。
竹卿只覺得耳邊的聲音更加曖昧不清,朦朧道:“這個肚兜的樣式我怎麼沒見過,花樣也好看,你新做的?”
“嗯…”
“既然是新做的,我可得仔細看看。”
一番引誘試探,竹卿丟盔棄甲無力抵抗,只任他在身上肆意妄為。直到玉衡力竭,才結束雲雨。
此時玉衡頭枕在她胸前,拉著她手閒閒道:“往日我不在你身邊,你又服用五石散時,怎麼辦?”
竹卿回想發病時的鑽心痛苦,哪裡還顧得上呼之欲出的情慾該如何安放,也不想和他爭執,只道:“忍著。”
“呵,真能忍。”玉衡哼笑。
“沒你能忍。”
玉衡浮起狡黠的笑,指尖順著她纖細的腰肢往下滑,一路滑到膝蓋上方六七寸才停下,聲音沙啞:“聽你話裡的意思,是對我剛才的表現不太滿意?”
“………”
“滿意就好,這兩刻鐘我算是沒白累。”
竹卿氣惱,把他從胸前推下去,沒好氣道:“睡覺了。”
屋裡暖融融的舒服,加之方才疲累,玉衡很快就睡著了,竹卿躡手躡腳下了床,走兩步回頭看一眼玉衡,確保他沒有察覺後從妝臺最底下的抽屜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顆烏黑髮苦的藥丸含在嘴裡,就著茶水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