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夜晚姜月遲是在費利克斯的懷中睡著的。
以前他們很少睡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即使是做了一整晚,費利克斯也會在洗完澡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
往往那個時候,姜月遲會因為事後的空虛而陷入長久的悲傷中。
她其實很渴望費利克斯能給她一個擁抱。
可是現在,他大多數時間都會選擇留下來。
彼此只穿了單薄的睡衣,就這麼隔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布料親密相貼。
卻什麼也沒做。
姜月遲卻罕見地失眠了。
她聽見頭頂傳來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穩。
她緩慢抬眸,從她這個角度可以將費利克斯看的很清楚。
眉骨的輪廓,鼻樑的高度,厚薄適中的唇形。他真的長了一張無可挑剔的臉。
入睡後看不清他那雙深藍色的眸子,混血感因此被淡化不少。
她想到了想成為他情人的表妹,以及暗戀他的繼母,還有極端崇拜他的胞弟。
這一切都太瘋狂了。但他的魅力讓這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
費利克斯。
她在心裡默唸他的名字,嘆了口氣。
很矛盾。
她喜歡強大的人,但強大的人不可能給她當狗。
姜月遲閉上眼睛,依偎在他懷中。
她不敢動,怕弄醒他。費利克斯的覺很淺,和奶奶不同。
奶奶是因為年紀大了,而他則是因為心裡裝了太多事。
他的野心太大,那裡幾乎裝滿了一整個宇宙。所以姜月遲確信,即使自己僥倖出現在裡面,存在感也是微弱到用最大倍數的顯微鏡才能勉強看清一個小點。
她嘆了口氣,在心裡和他說了一萬句對不起。
對不起費利克斯,可能要辜負你的信任了。
費利克斯做了一個夢,很短暫。
夢裡他在路邊撿了一條渾身髒兮兮的流浪狗,那狗是主動來到他跟前的。
衝他吐舌頭搖尾巴。他知道,這是討好的意思。
他不為所動,居高臨下的垂眸看它。
它身上太髒了,估計是淋過雨後又在哪個泥坑裡滾過,身上的毛都打結了。
他就算沒有潔癖也會嫌棄它。
看著又髒又臭。
轉身剛要離開,那狗突然變成了一個赤身裸體的人,衝到了他的懷裡。
他毫無徵兆的睜開眼睛,姜月遲被嚇了一跳。
腰上的重量直到現在才傳達到他的大腦,費利克斯眼眸微眯,喉結滾動,意識還沒完全清醒。
等看清跨坐在自己腰上的人之後,他微皺的眉頭稍微松展,一隻手自然地扶上她的腰:“想要了?”
她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想到之後再也見不到他了,就
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醒了,她還什麼都沒做呢。
她有些臉紅耳熱,乾脆塌下腰,躲進他的懷裡:“如果我說我剛才是在夢遊,你信嗎?”
“嗯,第一次聽說夢遊還會脫別人褲子的。”他的語氣漫不經心,“律法上應該沒有講明,女人睡奸男人不算犯法吧。”
她急忙將腦袋從他肩上離開:“我什麼都沒做!”
她一著急,呼吸就會急促。呼吸一急促,胸口起伏的就格外劇烈。
恰好今天又只穿了條吊帶的真絲睡裙。
什麼都能看清,穿了比不穿帶來的視覺衝擊更大。
費利克斯將手收回,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她的確長大了,方方面面。
剛認識那會兒還很瘦,營養不良的瘦,穿著一條洗到發舊的裙子,渾身上下難以掩飾的窮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