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力援助,然而阿富汗卻處於援助的真空地帶。直到美國追捕本·拉登的時候,世人才知道這裡有很多無辜的孩子正在無助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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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不能死(2)
看著這些孩子,我忍不住在心裡想,這種事情也許是上帝有意的安排,為了讓人來拯救這些即將死亡的孩子。是這樣嗎?儘管這樣說有些對不起紐約世貿中心恐怖事件的死難者,但如果沒有這次恐怖事件,恐怕直到現在也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地方吧。
這裡的孩子們看見陌生人便不停地後退,或者隱藏起來,截然不同於那些經常得到救助的國家的孩子。他們初次看到外人,感覺很恐懼,所以我們即使伸手示意他們過來,他們也常常藏到圍牆後面,手裡可憐巴巴地攥著青草,驚恐地看著我們。
我們去了5歲女孩米莉安的家。過去的6個月裡,米莉安一家6口人僅靠吃草維持生命。孩子們從沒洗過澡,頭上明明什麼也沒戴,頭髮卻像是噴了摩絲一樣直挺挺地豎著。過了一會兒,原來怕生的孩子也開始向我們靠近了,只是還有些小心翼翼。孩子們都有著黑色的大眼睛,如果洗得乾乾淨淨的,肯定是美麗的天使!這樣的孩子為什麼要承受痛苦呢?因為營養不良,有1/4的孩子不滿5歲便夭折了。
但是,那些營養不良的孩子臉蛋卻很圓溜。我心裡暗自高興,然而到了救助團體才知道,他們只是臉蛋看起來還不錯,脫掉衣服就會發現他們的雙腿消瘦得彎彎曲曲。這也是營養不良的症狀。前來救助中心的孩子們大部分都長期處於飢餓狀態,即使僥倖存活,腦細胞的發育也會受到影響,很有可能成為低能兒。
我們也給這個村莊的孩子們分發了營養粥。但是大人們也跟著吃,這使得原本可以讓孩子們吃一個月的營養粥,只一個星期就吃得乾乾淨淨了。這裡的居民說,塔利班已經被趕走了,在真主安拉的保護下,雨很快就會降臨了。然而對他們來說,神的保護只是國際救助團體分給他們的糧食。幸好還有韓國等國籌集的救濟金,可以給包括山區在內的15萬人分發麵粉和豆油,足夠他們從4月吃到6月底了。
晚上,我們住在救助團體的帳篷裡。帳篷沒有門,只能以毛毯當門簾,出去進來都得掀開毛毯。我們也只能在睡袋裡睡覺。這裡沒有電源,只能偶爾用發電機供給一點暖氣,冷得難以忍受,所以我們睡覺的時候都穿著襪子。夜裡我出去解手,掀開毛毯出去,發現水泥地上放著盞燈籠,有個阿富汗男人在我的房間門前站崗。我覺得很內疚,想告訴他不要站崗了。可是如果不讓他繼續站崗,也就等於剝奪了他的工作,所以我也只能視而不見了。
白天,母親們抱著瘦弱無力的孩子來到救助中心,我們給孩子吃下營養粥。孩子們吃上一天的營養粥,立刻就有了力氣,有的還哭鬧起來。看著孩子們哭喊,我也很開心,因為沒有力氣的孩子想哭都哭不出來啊。
我們在這裡停留5天后,接著又沿著崎嶇不平的石頭路走了3個小時到達了赫拉特。我們的翻譯是赫拉特的一位名叫蘇哈西的在校大學生。當人們向我們求助說自己沒有食物,或者我們為瘦得皮包骨頭的孩子們拍照的時候,他就把手插進口袋,滿臉哀愁地眺望著遠處的群山。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看到我們只拍他們國家的窮困場面,他的自尊心一定受到了莫大的傷害。
我對他說: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一定很難過。你們也有燦爛的文明,然而我們總是拍下你的同胞如乞丐般的模樣,所以你感覺受了侮辱。可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啊。我必須儘快讓更多的人瞭解到你們國家的慘狀,只有這樣才能有更多的人伸出救助之手,幫助你們擺脫困境,重新屹立於世界之林。我們的國家也有過這樣的歷史,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