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檔案夾才到下巴而已,還沒頂到天花板,沒她預估的多嘛!
縱然心中嘲諷暗忖,站在桃花心木辦公桌前的甄如意臉上依舊未透露出任何情緒,從頭至尾始終維持著一貫的禮貌微笑。
在上司終於交代完足以操死一頭牛的龐大工作量後,她的反擊這才不疾不徐的展開!
「總裁,關於您今天的行程,我已經安排好了,九點半開部門會議,十點十五分與林董有約,十點四十分張總前來拜訪,營銷部經理十一點二十分來報告新一季的銷售報告,十二點與陳總餐敘,一點商業雜誌訪談,一點四十分黃董約你討論新開發案的相關事宜,兩點四十分要參加慈善基金會剪綵……」不遑多讓的,清晰卻比平日較為沙啞的女性嗓音毫無停歇地把上司整日的行程一口氣念出,其緊湊程度頗有意圖致使某人過勞死的嫌疑。
事實上,這兩人的彼此「陷害」已經長達一個月之久了。
打從嚴仕雋推測出自己的貼身秘書是「邂逅事件」的幕後大元兇後,這段時間以來,他一方面巧妙的避開隨時可能出現的「豔遇」,一方面則隱帶著報復心態的將她的工作量加重到一種人神共憤的境界,然後暗暗欣賞著她人前禮貌微笑以對,人後咬牙切齒的模樣,心中就莫名有種變態般的樂趣。
至於甄如意則是在幾次發現他總是適時避過鍾老夫人的「精心安排」,並將她原本就繁重的工作量又往上提高了好幾個等級,嘴上還若有意、似無意的說什麼:人若是太閒,就會想東想西,淨搞些無聊事,還是忙點的好之類令人吐血的風涼話後,她就絕望的明白,總裁大人應該已經知道她勾結鍾老夫人了。
不過絕望歸絕望,她也不是好吃的軟柿子!
既然上司嘴上不說破,卻以操死人的工作量當作報復;那她自然也有自己的反擊之道--他有多壓榨她,她就將他的行程排得有多緊湊,完全不給絲毫喘息的時間。
於是兩人就這樣陷入惡性迴圈中,誰也不先豎白旗投降,展開一場莫名其妙的意志力之爭。
唯一可貴的是,嚴仕雋非常具有運動家的精神,不管她每天排的行程有多足以令人過勞累死,他也從來不曾吭過一聲,反而全盤的接受,不過也有可能是他認為只要先開口要求更改行程,就是認輸了吧!
總之,這場無聊的意志力之爭,還在持續進行中。
「……請問這樣可以嗎?」肺活量十足,喘也未喘地一口氣將落落長的行程給報告完畢,甄如意神情恭敬至極,可晶亮的眼眸卻盈滿挑釁,甚至還不忘在最後又故意補上幾句話。「若是總裁覺得行程太過緊湊,體力負荷不了,那麼我可以重新安排的。」
「不用,這樣安排很好。」回以看似溫雅,實則腹黑的微笑,嚴仕雋雖明知這是激將,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接下了挑戰。
呵……他這個貼身秘書真的挺有意思的啊!
「那就好。」累死你更好!
心中樂死,甄如意嘴角上的職業弧度未曾稍變過一分,準備禮貌退場了。
「若是總裁沒有其它意見,那麼我就先退下……咳咳……」正當話說一半,驀地,喉頭一陣悶癢,讓她禁不住咳了起來,同時也惹來大辦公桌後的男人的注意……
「怎麼了?」神色一斂,眸光迅速而關切地看向她,原本俊朗的眉不自覺地微微皺起。
為何突然咳起來?她病了嗎?不知為何,想到這種可能性,嚴仕雋莫名感到不妙。
「沒、沒事……咳咳……只是被口水給嗆了一下……」強壓下喉嚨裡的癢意,甄如意飛快表示沒事,可心底卻很明白,因為這段時間龐大的工作量,讓她忙得三餐不定時,每天早出晚歸,快要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身體已經疲憊至極,若非不肯豎白旗向他認輸,硬是靠意志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