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苾芃苦笑,緩緩轉過頭:“鬱夏,我且問你若是有一天你被自己最親近的人拋棄了,你會怎麼想?”
鬱夏一愣,這是怎麼說的?略頓了頓道:“婢子如果碰到這樣的事情,一定會痛苦萬分的,可是再想一想,為什麼要拋棄呢?興許這期間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或許是內疚?不敢見面?要麼便是不能見?無外乎這兩種……”
“你說什麼?”沈苾芃猛地抓住了鬱夏的手,“你剛說什麼不能見……”
鬱夏從來沒見過沈苾芃如此失態過,忙定了心神道:“比如那人的本意不想拋棄,但是興許被人控制了見不了?”
沈苾芃腦子頓時清明瞭許多,自己對於孃親的執念也許太過執著,說不定孃親這幾年沒有見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亦或是不能見。
她突然站了起來,心慌萬分,若是不能見那麼孃親究竟在哪裡?會不會身處什麼危險境地?
現如今陳媽媽這條線索也斷了。老侯爺也去世了,君謇……他不知道知不知曉自己孃親的事情,隨即又否定了這個荒謬的想法。他怎麼能知曉?那個時候他還那麼小,即便先夫人做過什麼以先夫人的聰慧絕不會將這樣的包袱放在自己兒子身上。況且那些年孃親在梅亭的時候。君謇已經送出了府去學武功,怎麼會知曉?
她越想越頭痛反而有些頹喪,心亂如麻,像無數柄利劍刺穿了她的神經。
“小姐,你不舒服嗎?”
“不,我還好,”沈苾芃緩過了神,“鬱夏幫我沐浴,我想好好睡一覺!”
鬱夏帶著一些小丫頭準備沐浴用的東西,一切妥當後沈苾芃將整個的自己泡進了熱水中。乾枯了的玫瑰花瓣沾著水變得香潤起來。貼著她的肌膚,如鮮紅色的血液。
“鬱夏,將花瓣撈出去吧!”
鬱夏點了點頭,命小丫頭將花瓣撈了出去,自己親自按著沈苾芃的太陽穴輕輕揉了起來。
“小姐。萬事想開些,別太累著自己了。”
“嗯,”沈苾芃何曾不明白這內中的關節所在,鬱夏說得對,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才剛剛接觸到了殘酷的一個邊角,謎題哪能是那麼簡單就解開的?
沐浴過後,沈苾芃穿了輕薄的紗衫緩緩躺了下來。許是近幾日真的是累垮了,這一覺竟然睡得很沉,卻又一次在噩夢中驚醒。
窗戶外面傳來一個壓得低低的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她以為這僅僅是一個夢境,誰知道那影子有些捉急開始輕拍窗戶。
沈苾芃猛地驚醒,莫不是什麼無良之人?但是又不太可能。若真的是什麼無良之人早已經進了這軒閣。可是這人倒只是輕輕拍打著窗戶,也沒有進來的意思。
她壯著膽子隔著窗戶冷斥:“窗外是何人?”
“夫人莫害怕,你且開啟窗戶,”那人似乎很急。
沈苾芃終於想起來了,是經常在歐陽雲闊身邊出現的那個絡腮鬍子。那人武功高深莫測雖然這靖安侯府中到處是君謇的護衛還有君騫的暗樁……她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她轉過身將外衫套了上來,走到窗邊猛地將窗戶開啟,外面果真是那個大鬍子武人。
“夫人,”那人喘了口氣,“快跟我走!”
沈苾芃一愣,轉過頭去搜尋鬱夏的身影,這邊這麼大的動靜,那個丫頭平日裡就機靈之極,不可能不醒過來。
“別找了,夫人,你軒閣中的丫頭們都被我點了穴道。”
“你……”沈苾芃一驚,隨即有些惱怒。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