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羨小口小口地扒著米飯,儘量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
不料下一秒,自己的碗裡就多了兩塊兒黑椒牛柳,緊接著,頭頂傳來溫沉的嗓音,「你太瘦了,多吃點肉。」
她甚至不用抬頭,就已經感受到了兩道不和善的目光。
無聲點點頭,繼續吃飯。
賀嚴瞧著她低頭數米粒的樣子,只好不斷地往她碗裡添菜。
幾個來回之後,賀遠岑沉著臉放了筷子,「你回來了也好,有件事正好跟你說一下,嘉嘉回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許叔叔剛才打電話給我,問我能不能在公司給嘉嘉安排一個職位,我想了想,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聽到嘉嘉兩個字,時羨數米粒的動作不自覺的放慢了,側耳傾聽。
「這事兒是許叔叔安排的,還是嘉嘉自己提出來的?」
「有區別嗎?」
「你說呢?」
賀嚴突然嚴肅起來,「如果是許叔叔提出來的,以嘉嘉的性格她未必會聽話。如果是嘉嘉提出來的就更奇怪了,她想要工作為什麼不去許氏集團,而是要來賀氏?」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和你許叔叔是什麼交情,嘉嘉和你是什麼情分?許氏和賀氏本就牽扯頗多,是自家產業,她想來哪個公司都可以。」
「我不認為嘉嘉現在出來工作是件好事,她病了那麼多年,半個月前才醒過來,如果太勞累也不利於恢復,還是讓嘉嘉多休息一段時間再說吧。」
賀氏一向都是高強度,從小職員到公司高層,沒有一個閒職,加班加點是常事。
賀遠岑也沒什麼話說,只凝眉道:「那你就不會安排一個相對輕鬆一點的,比如你的秘書,你秘書室裡那麼多人,把嘉嘉的工作量分掉不就行了?」
「不行。」
賀嚴說的斬釘截鐵,「這樣也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到時候嘉嘉怎麼在賀氏立足?」
時羨坐在他旁邊,死死咬住唇瓣。
他可真在乎她。
既擔心她的身體,又擔心她會被人欺負。
心裡一時間說不上是酸楚還是嫉妒。
亦或是兩種都有。
「你!」
賀遠岑氣極了,推開凳子,驀然起身,「我才是公司董事長,安排個人進去,誰敢說三道四?」
「砰——」
在二人爭論聲中,賀老太爺單手拍了下桌子,不重,卻極具有威懾力,「吃飯不談工作,老賀家的規矩,都忘了?」
賀遠岑悻悻然閉了嘴。
賀老太爺歷經滄桑地眸子動了動,瞟他一眼,「坐下吃飯。」
自家老爸發話,賀遠岑只好閉口不言,堵著氣吃完了一頓飯。
要走的時候,時羨找賀老太太要戶口本。
賀老太太卻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微微嘆氣,「戶口本先放在我這兒,但是你放心,房子還是要買,不過,這算奶奶送你的禮物,你自己去看,看上了哪一套,奶奶付錢。」
時羨大吃一驚,不明白賀奶奶為什麼突然轉變了想法。
這買房子的事本就是賀嚴隨口胡謅,用來騙奶奶的,可如果奶奶付錢,這房子就是非買不可了。
離婚協議上,賀嚴並沒有在財產分割這一條上苛待她。
別墅車子存款一樣不少,她沒理由在離婚前再收賀家一套房子。
蹙著眉連聲拒絕,「不用了,奶奶,我們要戶口本是因為、」
「好了,奶奶都明白。」賀老太太拍了拍時羨的手,「快跟小嚴回家吧,時間不早了,再遲奶奶就不放心了,走吧。」
她終究還是沒有達到目的。
時羨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只將眉頭擰地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