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別這樣,您這樣,老人家走的也不安心啊……」
勸著勸著,林阿姨也說不出話來了。
時羨睜著一雙大眼,像是開了水龍頭一樣,眼淚嘩嘩地往外落。
忽然,她撲在周老太太身上,抱著她。
痛哭流涕。
不停的喊著「外婆,外婆」。
哭的歇斯底里。
時羨把頭埋在周老太太腰間,一抽一抽的,像個失去了庇護所的流浪孩子。
周老太太還是被推走了。
蓋著白布。
毫無生機。
病房外。
時純不敢進去。
看著周老太太被推出來,她更是朝後踉蹌了幾步,死死地貼住走廊牆壁。
病房內,時羨依舊保持著一個姿勢,跌坐在病床前,臉色白的嚇人。
林阿姨抹了把眼淚,伸手過來攙她,「少夫人,您起來吧,老夫人已經不在了,您要顧著自己的身子,要節哀啊。」
「外婆為什麼會突然過世?」
時羨眼瞼裡擠滿了淚水,喉嚨裡如同藏了砂紙一般,「你們是怎麼照顧她的?」
林阿姨一聽這話,以為時羨把周老太太的過世當做自己工作的疏忽,嚇得連忙蹲下身子,慌了神,「少夫人,這個真不能怪我們呀,你出去沒多久,時、時小姐就說她一天沒吃東西,叫我去醫院附近給她買,還有小金,時小姐給了她家裡的地址,讓她去家裡給老太太拿些換洗衣物,這到現在還都沒回來呢!」
「你的意思是,外婆病危的時候,你們都不在病房,是嗎?」
「是……不不不,不是!」
林阿姨瘋狂擺手,語無倫次道:「原本我是不想去的,可、可她是您姐姐,又是老太太親外孫女,也算是半個東家,所以我才……」
她一股腦把事情全倒了出來,生怕漏說了一句,時羨會把這件事怪罪到她頭上。
哪怕只是失職,她在這一行也絕對是幹不下去了。
時羨卻沒有這個想法。
只覺得林阿姨的話似乎有哪裡不對。
時家有保姆,時純想要外婆的換洗衣服,打個電話讓保姆送過來就是了,難道不比一個陌生人去拿快的多嗎?
還有讓林阿姨去買飯……
忽然,她想到自己原本也不打算去赴約溫子安,是時純在旁邊幫腔,她不好拒絕才答應了下來。
現在想來,時純是不是也在有意支開她呢……
她們都在的時候,外婆什麼事都沒有,偏她們一出去,外婆就突然惡化。
莫非外婆的病發和時純有關,外婆的死亡有問題?
這麼想著,時羨後脊椎忽然竄上一股涼氣。
冷的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下一秒,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名字,她掏出手機,猶豫片刻,撥通了一個從未打過的電話。
響了一會兒,那邊傳來低沉喑啞的聲音,「餵。」
「蘇醫生,您在忙嗎?」
蘇知言沒有回答,只是道:「你說。」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卻把時羨想說的話盡數堵在了喉頭。
畢竟是一個僅見過三兩次面的人,交情實在寡淡。
蘇知言也不著急,她不說,他也不問。
一邊等一邊忙著自己手裡的工作。
「抱歉,蘇醫生,我想請您幫個忙。」
猶豫片刻,時羨還是開了口,「我外婆過世了,可我覺得,她的死有問題。」
「是突然死亡?」
「是病故。」
時羨說了醫院給的死因,又補了一句,「但她病的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