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阿姨推著時羨出來,等在外面的溫子安立即迎上,溫聲問:「都做完了嗎?」
「做完了。」
「那就好。」
溫子安看了眼時間:「今天太晚了,結果可能出不來,你再住一天,等明天早上上班,我再去幫你取結果。」
「不用了溫醫生,我讓白阿姨替我去取就好了。」
時羨不好意思地擺著手,「再說,你也有工作,就不麻煩你了。」
「舉手之勞而已。」
溫子安笑語,「白阿姨的主要任務就是照顧好你,至於跑腿的活兒,還是交給我吧,反正我明天也要查房,都是要來的。」
時羨點點頭。
等電梯的時候,白阿姨忽然肚子疼,要去衛生間。
溫子安便很自然地接過了她手裡的輪椅,推時羨進了電梯。
「對了。」
溫子安按下樓層,似是隨意問道:「怎麼一直沒有見賀先生啊,我記得他前兩天就已經出院了。」
時羨身形一僵,搭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
卻又很快收拾好情緒,聲輕如風,「他……工作忙。」
「倒也是。」
溫子安點點頭,輕笑,「畢竟一個人撐著那麼大的家業,想必也是有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第181章 將自己從淤泥裡拔出來
「身不由己嗎……」
時羨不自覺跟著呢喃了一番。
緊接著,就聽見一聲輕笑,「這個成語真好,人在陷入兩難的時候,就可以用身不由己來形容自己。
其實想想,自己的身體,怎麼可能不由自己支配呢?
所謂兩難,也不過是取捨而已。
取什麼,舍什麼,都是自己的選擇,又怎麼會是身不由己。」
就像賀嚴,他選擇許慕嘉,就是自己的決定。
給她下藥,也沒有人拿槍逼著他。
東窗事發,再回過頭來告訴她一切都是身不由己,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你今天好像很感慨。」
溫子安側身看了看她的面容。
時羨卻笑了,「胡思亂想而已。」
轉頭時,也見溫子安揣著笑意。
他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出了電梯,看見病房門口立著一抹高大的身影。
眸色生冷,一雙大掌緊緊握拳,垂落在身側,骨節泛白。
幾目相對,病區走廊裡的溫度似乎瞬間下降到負數。
良久,時羨挪開已經酸澀的瞳孔,眨了眨眼睛,忍下淚意。
單手搭在輪椅輪子上,朝前推了兩下,輪椅手柄便從溫子安手中脫落下來。
他動了動空落落的掌心,快走幾步追上,若無其事地推她往前走。
直到與賀嚴相距五步遠時停下,眉目含笑,「賀先生,好久不見。」
賀嚴冷冷掃了他一眼,沒接腔。
而是上前幾步,在時羨面前蹲下身子,抬起拳頭,緩緩張開。
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鑽戒靜靜地躺在手心。
許是握得太用力,掌心已經印出了鑽戒的形狀。
「陳嫂做事太不當心了,回去的時候,竟然把婚戒一起帶走了。」
他語氣溫柔地不像話,松鬆軟軟的,像棉花糖,「當初選戒指的時候是留了身份證的,這輩子也只能定製一枚,幸好沒丟,否則就再也沒有了。」
說著,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去觸碰時羨的無名指。
可無論怎麼牽,時羨都始終不為所動,雙拳攥地緊緊的。
「羨羨。」
賀嚴想說什麼,耳邊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