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抓抓頭髮,也跟過去坐他旁邊,「你知道剛才送你回來的人是誰嗎?」
「知道啊。」
「知道你還叫他爹地!」
她眸子裡閃著新奇,就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你不會是被綁架嚇傻了吧?」
「你才被嚇傻了呢。」
蘇聿瀟撇嘴,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本來就是我爹地呀。」
「不是。」
蘇樂笑了,無奈得很,「你這變得也太快了!」
前段時間還恨他恨的牙根兒都癢癢呢,教訓的時候也絲毫不留情面。
怎麼突然一下子就……
她挑了下眉問:「所以你這是打算原諒他?」
蘇聿瀟沒做聲。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很是傲嬌的哼了一聲。
丟下一句『困了』,就迅速的跑到床上,鑽到被窩裡矇住了腦袋。
……
醫院。
賀巖走的時候臉色雖然算不上難看,但終究負了一層凝重。
可在回來時,實現卻發現他沒遇見,透著淡淡的喜色。
就像遇到了什麼好事兒一樣。
她好奇,就問了出來。
可賀嚴卻三緘其口,到底沒說出來是什麼原因。
他賣關子,時羨也懶得理。
索性轉了頭,趴著睡覺。
在醫院住了一週,賀嚴幾乎寸步不離。
養了整整七天,時羨好不容易捱到傷口拆線。
趁著賀嚴把醫生送出去的空檔,她趕忙從鞋櫃裡將放了一週都沒穿過的鞋子拿了出來。
等賀嚴回來時,看到的便是時羨彎腰蹲在地上,笨拙的穿鞋。
「你怎麼起來了?」
他倒吸一口涼氣,一個跨步到時羨面前,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安置在床上做好。
擰著眉嗔怪,「醫生不是說了嗎?讓你再休息兩天,就算是拆了線也不可以有太大的動作幅度,怎麼這麼不聽話?」
時羨抿了抿唇,垂著頭,看著自己穿了一半的鞋子,輕聲吐出幾個字,「我想去看看阿笙。」
話音剛落,時羨便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賀嚴握著自己手臂的五指微微收緊了幾分。
可是他沒辦法。
已經一個周了,她忍著,撐著。
始終沒有過問蔣寒笙的情況。
一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二是因為……
賀嚴這些天把她照顧的很好。
她若是提蔣寒笙,難免有點忘恩負義……
瞧著賀嚴沉默的樣子,時羨把頭垂的更低了。
好一會兒,她才感覺到賀嚴鬆開了自己的手臂。
須臾,忽覺腳腕一暖。
時羨詫異,竟看見賀嚴不知何時在自己身前蹲下。
正小心翼翼的抓著她的右腳,往鞋子裡套。
時羨臉上瞬間浮了一片紅雲。
忙道:「我自己來吧!」
這動作太親密了。
雖說這幾天都是賀嚴陪著,可像是換藥,上廁所,乃至於擦身體這些私密性極強的事情,也都是醫院女護士來幫她處理的。
眼下這樣的肢體接觸,太突然了……
可賀嚴卻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單膝跪地,將時羨腳踝放在自己膝蓋上,「還是我來吧。」
「你傷在肩膀,儘量別彎腰低頭。」
他溫笑著抬頭看了眼時羨,隨即拿了鞋子過來,「你忘了,我以前特意練過的,保證不會給你穿錯。」
賀嚴神色自然,可時羨卻不自覺顫了兩下瞳孔。
早已被塵封在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