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回去的。」
蔣寒笙輕輕打斷了他即將脫口的話,「我說了,今天是你們的婚禮。」
「你住口!」
他竟然還敢說!
「蔣寒笙,你把時羨當什麼?當物件兒?當人情?誰送就送?」
賀嚴再也抑制不住幾乎破胸而出的怒意,抬手揮拳!
一陣涼風襲來,蔣寒笙閉了雙眼。
他沒打算躲。
賀嚴眸色漸深,心道:他真以為自己不會動手?
不自覺的,將五指握得更緊了些。
眼看即將落下,耳邊卻傳來一聲厲斥!
「賀嚴!」
時羨驚呼。
話音未落,人已經提著婚紗過來。
瞧著那隻已經泛白的拳頭幾乎貼在蔣寒笙的臉上時,終於鬆了口氣。
她壓了壓提到嗓子眼兒地心臟,緩聲吐出兩個字,「放手。」
「羨羨!」
「放手!」
賀嚴不甘心的,鬆了松捏著蔣寒笙衣領的手腕。
徹底放開之際,還不忘借力推了他一把。
蔣寒笙腳下不穩,往後踉蹌兩步。
時羨瞧出了賀嚴的小動作,卻只是旁觀。
一雙眸子深凝著蔣寒笙,話卻是對賀嚴說的,「你先出去吧。」
「我、」
賀嚴似是還想說什麼,可鳳眸落在時羨那張淡漠如水的面容上時,又盡數吞了回去。
轉身之際,還不忘用眼神使勁兒剜了下蔣寒笙。
便是出了門,他也沒走遠,就在門口守著。
休息室只剩下時羨與蔣寒笙。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先開口說第一句話。
就這樣沉默了很久。
久到蔣寒笙將她眼底的疑惑,費解,質問等等數種混雜在一起的情緒都讀了個明白。
終於,他不敢再與她對視,十分機械的挪開了眼神。
下一秒,耳邊傳來一聲輕嘲。
「怎麼,現在連看我都不敢看了嗎?」
時羨提著裙擺朝他靠近,「你不聲不響的安排了這麼多,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偉大?」
「蔣寒笙,我一直都覺得,你很尊重我,跟你相處的時候,任何事情都會問過我的意見,可你現在在做什麼?」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婚紗,苦笑著溢位兩滴清淚,「這些,你有問過我嗎?」
蔣寒笙緊抿薄唇,偏著頭。
不發一言。
唯有貼著褲縫垂落下來的雙手,無聲無息的攥成了拳頭。
指尖死死抵住手心。
下一秒,寒如冰錐的手背上多了一隻帶著溫熱的柔夷。
如一團暖流,順著經脈湧入心房,無知覺的,他鬆了松五指。
「阿笙。」
時羨帶著顫音輕喚,「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如果有的話,就說出來好嗎?」
她始終不信,蔣寒笙會無緣無故逃婚。
追到這兒,就是想要一個答案。
心愛之人在自己面前落淚,饒是再堅固的鎧甲,也不禁崩了裂縫。
蔣寒笙稍稍回眸,與時羨目光相觸的一瞬,心臟狠狠抖了一下。
時羨等了很久,眼淚流了一筐,都沒等到他說出一個字。
眼睫微垂,時羨躬了身子,「我求你了阿笙,我求你說出來好不好?」
她抓著蔣寒笙的手腕,喉頭哽地生疼。
幾經壓制,才澀著聲音問出了猜測,「是不是、是不是你的身體、」
「不是!」
蔣寒笙眸光一亂,慌忙打斷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