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只要往海里一扔,什麼痕跡也沒了,他為什麼只處理絲嬈,而不把海平一起處理?熙揚雜亂地想著,一夜未睡,加上過度思慮,他的頭開始抽痛。
前方的草叢突然輕輕晃動了一下,熙揚悄悄走過去,撥開草叢,就見絲嬈貓著腰,準備穿過草叢,在他眼皮底下溜出廢宅。彷彿感受到身後冰冷刺骨的目光,絲嬈迅站直身子,快步向前跑。熙揚立即跟上,在絲嬈跑出廢宅之前,就緊緊抓住了她。
熙揚用力捏著絲嬈的手腕,似要把她的骨頭都捏碎,他的目光冰冷,卻異常憤怒,那兩道光,化成利箭,毫不留情地刺進她的心。他道:“你躲我。”他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沒有怒氣,只有一種不能不叫她眼睛酸澀的悲涼。
絲嬈昂起頭,努力將眼裡的酸意壓回去:“你弄痛了我,放手!”“這樣就痛了?”熙揚放開絲嬈的手腕,又緊緊抓住她的肩,使勁搖晃,“你的眼在哪裡?你看不到嗎?即使你眼睛看不見,心也跟著瞎了?”絲嬈強忍著胃裡湧起的不適,嘲笑道:“正因為我沒瞎,才不要跟你有所糾纏。你們不都想得到那張藏寶圖嗎?為了找到那張圖,你們把卓羽藏到了哪裡?”
熙揚驀地停住手,臉色灰白,驚詫道:“我們?”“就是你和她!”絲嬈打落熙揚的手,急急退後幾步,脫離他的掌控,“是她殺了海平,是她放火燒了彩之家!而你,派那麼多人找我,甚至連碼頭也日夜守著人,不就是怕我離開這座島!我只有躲到廢宅,你卻還是想到了這裡!”絲嬈捂著嘴,阻止即將逸出喉頭的尖叫。
“我知道海平是被人殺死的,兇手就是彩之家的人。”熙揚揉揉眉心,他的頭越來越疼,也越來越重,“可是,絲嬈,你怎麼可以說我和他是一夥的!以我現在的身家,用得著去找那‘傳說中’的寶藏?”
絲嬈猶疑了,熙揚的目光坦蕩,不似作偽。“相信我。”熙揚緩緩將絲嬈擁懷中,直到這時,他才確信,眼前的人不是他因頭疼,產生的幻覺。絲嬈安靜地靠著熙揚,他的懷抱多麼溫暖,連日來的恐懼、擔心、憂慮,好似都在這份溫暖中化去,只剩下無憂亦無怖的祥和。然而,那塊漢白玉玉佩突然就出現在絲嬈眼前,她猛然推開熙揚,倉皇地準備逃走。
熙揚伸手想抓住絲嬈,卻只抓了一個空。劇烈的頭痛讓他失了準頭,他看著絲嬈越跑越遠,邁開步子就追,但才追了兩步,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倒地。意識彷彿離他遠去,他只覺得空蕩蕩的,像個沒有人理睬的遊魂野鬼,孤零零在世間漂泊。
他失去絲嬈了。不,不對,他從來就不曾得到過絲嬈,又何來失去。是他和絲嬈,終成了陌路吧。絲嬈會回去找紀滄闌,那個純淨的、孩子一般的傢伙!他們不會幸福,不可能會擁有幸福的……
當熙揚睜開眼,絲嬈的臉就映入眼簾。“別亂動,你身上有很多溼泥包,會掉下來的。”絲嬈阻止熙揚起身,“你燒得太厲害,這附近又不好找水,虧得昨晚下過雨,可以挖地下的溼泥給你降溫。”經絲嬈一說,熙揚就看到他的衣袖和褲腳被高高捲起,雙臂和雙腿上都放了不少樹葉包的溼泥,額頭也重重的,想是也有包溼泥在上面。
熙揚啞著聲,問道:“你為什麼沒走?”“我走了,你豈不要一直病在這裡。”絲嬈垂著頭,心底有說不出的害怕,若她沒有因熙揚倒地的聲響回頭看,他會不會死在這廢宅之中?熙揚苦笑道:“這身體也太不爭氣,不過回來時吹了點風,就倒了。”
絲嬈默不做聲,任誰也不會相信,吹一點風會燒成這樣。“你是怎麼逃出那場火的?”熙揚努力維持著身體不動。絲嬈眼神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