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原就坐在遮陽傘下一邊喝水,一邊認真觀察跡部他們的訓練。想到了他和跡部的第一次見面,和跡部從相識到相交,到現在...還有車上的那塊巧克力糖。眼前又是一片黑暗,荻原閉上眼睛,用耳朵去感知場上黃色小球的來回變動。如果,他真的看不見了,是否還能打球。應該可以吧,貝多芬失去了聽覺,仍然可以創作出那麼經典的交響曲。就算他真的再也看不見了,他也可以和他們打球,用自己的耳朵,用自己的身體,去感受球場,感受他們。有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蹲在他的面前。
“景吾。”雖然看不到,但他知道是他。
“小樹?”跡部剛才見荻原突然閉上眼睛,不放心地跑過來看看。可荻原的樣子...“眼睛不舒服麼?”
“嗯,斷電了。”荻原察覺到跡部的氣息變了,他伸手摸到跡部的臉,揪了揪,“景吾,我的眼睛只是斷電了,會通電的。”被跡部樓進懷裡,荻原怕怕地說,“景吾,你想我今天走不出冰帝麼?你的親友團很可怕呢。”
“小樹,我想吻你。”過了半天跡部突然道,荻原把頭向下縮了縮,“別,我會死得很難看。”
“我帶你到辦公室休息去吧。”跡部道。
“不要,我要在這裡聽。景吾...我不會放棄網球...我要和你們一起進全國大賽,一起走到最後。”荻原抬起了頭,臉上沒有難過,沒有氣餒,依舊是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依舊是讓人無法移開眼睛的炫目。
“現在要打麼?”跡部把球拍放進荻原的手裡。
握緊球拍,荻原站起來,大聲說:“要!”
冰帝的隊員們開始還為跡部與荻原之間親密的舉止而臉紅,可當他們看到荻原被跡部小心的扶過來,眼中的光彩消失不見的時候,他們忘了呼吸。
“跡部...”忍足叫了一聲,眼神問: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吧。但見跡部輕輕點了下頭,所有人自動後退了兩步,好把寬闊的場地留給那個看不見的人。
“荻原...你的...”向日剛想問就被!!從後捂住了嘴。
“嗯,暫時斷電,不過一會兒就會好。”荻原朝前方笑笑,然後對跡部說,“景吾,看來今天你要做我的陪練了。”
“本大爺樂意之至。”跡部把荻原帶到場地上,附在荻原的耳邊道,“小樹,就算你看不見...你一樣可以打網球。”
“嗯,我相信景吾的判斷。”荻原擺好姿勢,跡部放開了他。
“忍足,如果看到荻原舔嘴唇了,就拿水過去給他喝。”塞了忍足一瓶水,跡部走到荻原的對面。球場上靜悄悄的,每個人都沒有心情說話。
“手冢...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手冢沒想到這個人會給自己打電話,更沒想到他說的第一句會是這個。
“很快...出了什麼事?”手冢臉上的平靜有些打破,這個人這麼問,一定是他出事了。
“手冢...我很難受...小樹今天來冰帝,說要做我的陪練,說要和我們一起進軍全國大賽...我第一次見到什麼都看不見的他...從來沒有那麼疼過...那種撕心裂肺的疼...可小樹卻一點傷心的表情都沒有...他還和以前一樣,在我的面前,笑地那麼美...手冢,我們的喜歡是不是成為了他的負擔?我不想他在我們面前強顏歡笑,只為了不讓我們擔心...我今天遇到亞久津,他讓我們有時間多陪陪荻原...我不知道他知道了些什麼,可是他說的對,在小樹身體不好的時候,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而不是增加他的煩惱?”
失去了往日的高傲與尊貴,電話那頭的跡部顯得分外脆弱與無助。為自己無法分擔荻原痛苦的無助,為他失明時的笑容無助。
手冢只是聽著,在跡部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