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會兒我可是真有點急了!”
怔了怔,趙小蓉道:
“急什麼?”
何敢附嘴在趙小蓉耳邊:
“急著討你做老婆呀!一想起虛耗了恁多辰光,就恨不得摑自己見巴掌!”
這一次,趙小蓉是真的害臊了,她將臉兒埋在何敢懷中,只覺得全身發熱,血流加速,心腔子跳動得又快又急,沒來由的心神盪漾起來。
突然“唿啦”一響,一隻夜鳥驚瞅著飛起。
趙小蓉嚇了一跳,怔愕的抬頭四望,何敢也警覺的朝夜鳥撲騰的方向注視不瞬。
咬咬嘴唇,趙小蓉輕輕的道:
“不會有事吧?”
何敢形色凝重:
“難說,在眼前的境況下,什麼異變都有可能發生,我們必須謹慎。”
坐直身子,趙小蓉憂慮的道:
“何敢,你那些鉤刺之傷並未痊癒,如果再經摺騰,怎麼受得了?”
何敢沉沉的道:
“好在只是些零碎傷痕,木礙大事——”他驀然地住口不說,傾耳聆聽,趙小蓉也幾在同時聞及有枝葉的響動聲傳來,衣袂的窸窣聲輕起,而且,聲音的來源不止一處!
何敢靜靜的道:
“他們來了,小蓉。”
點點頭,趙小蓉起身閃出兩步,將順手摘取的一把樹葉揚手拋射,那把又輕又細的葉子離手,卻似化成了一蓬鋼矢,如此強勁的掠過睡在地下的自己人上方,更嚓嚓有聲的飛洩向黑暗之中。
趙素素與趙大泰好像沒有感覺似的仍在側臥不動,金鈴和萬人傑卻霍然驚醒,不約而同的坐起身來。
就在金鈴和萬人傑的惶疑探視裡,黝暗的周遭紛紛亮起了火把子,火招子赤光閃閃,在夜色中飄浮有如墳頭的鬼焰,而朵朵鬼焰引燃了無數只火把,熊熊的火把燒得譁啪有聲,無聲的卻是站在火把光芒下的那些人。
那些黑衣黑甲,恍若惡魂魔靈般的人。
金鈴噎窒一聲,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剎間,臉色慘變,全身簌簌顫抖不停。
另一個直了眼的人是萬人傑,他呆呆的望著四面出現的“八幡會”人馬,難以控制的覺得呼吸迫急,冷汗沁冒,甚至連頭皮都發了麻!
於是,火把開始緩緩移動,火把下的人也在緩緩移動,看得出他們已經布妥一個圓陣,一個鐵桶般的包圍降勢!
金光照走在最前端,他一旁是馬無生,馬無生的後面是個肥大壯碩,頭髮流落的團臉中年人物,靠著這人的,是位唇紅齒白,一劍眉星目的俊俏青年,他往那裡一站,直如玉樹臨風,翩翩不群,其形質之優雅,氣度之雍容,把一干人全比下去了;這位俊俏風雅又英氣逼人的青年,誰也沒有理,誰也不曾瞧,隻眼定定的注視著一個人——金鈴,而金鈴在如此的驚慄恐懼中,目光仍被這人吸牢,似漆似膠般的粘合著,再也移不動、轉不開。
眼神不只似一種心電的感應,更若炙魂的呼喊、精魂的契合,它訴說由衷的言語、表露至真的意願,雖然無聲,卻比一切有形有質的傳達方式益為深切、益為坦摯;現在,金鈴和那儀態出眾的人物便正是用眼神來交換他們之間的思維與意念。
黑暗裡的何敢看得明白,他知道,和金鈴四目相對的那人,一定就是官玉成無疑,轉頭去看趙小蓉,趙小蓉領會的微微頷首。
於是,金光照開口了,聲音低沉有力,更含蘊著掩藏不住的憤怒:“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該遭受報應的人,便遲早逃不過這天怒神怨的一劫,我以‘八幡會’的幡旌立誓,拂曉之前,必將你們的每一顆頭顱懸於幡頂,遙祭我們不幸犧牲的弟兄……”萬人傑的一張大瞼幾乎扁凹成一張幹餅,他拼命吞嚥著唾沫,仍覺喉嚨沙礪,心腔收縮,幾乎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