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瘸瘸跛跛的往前走,要不是莊翼還在旁邊攙扶,更就舉步艱辛了;段大發還算好,肩胛骨雖然碎裂了好幾塊,尚不影響行動,但顛足起來多少會牽引傷處,齜牙裂嘴的表情便經常上臉了。
三個人走得很慢,拖著錢銳,想快也快不了,天氣又冷,錢銳邊挪腿邊嗟嘆:
“真他娘黴啊!大早睜眼,就聽到屋頂老聒叫,當時心裡還在犯嘀咕,不知今天會遇上什麼麻煩事?這不應驗啦?唉,生生叫姓花的王八蛋砸斷了一條腿,傷筋動骨一百天哪,有得養啦……”
段大發把他的鐵鏈子掛在脖頸上,走起路來眶榔作響,說話亦無精打彩:
“只你傷了不成?我這肩胛業已裂成好幾塊,要接合上,少不得受些活罪,往後能不能恢復原樣猶不一定,吃這碗飯,誰說不是抬著腦袋玩命?”
錢銳搖著頭道:
“也不用怨了,只怪我們命苦,三百六十行,偏偏入了這一行……”
手攙著錢銳的膀子,莊翼斜睨了他一眼:
“領的餉銀不算少,吃香喝辣的場面天天有,進出百姓商家得如同二大爺,這些風光,你們怎麼不提?憑你們兩塊料,除了在班房濫芋充數吃冤枉,還能幹什麼?”
錢銳嘿嘿笑道:
“一頭栽進六扇門十好幾年,再想轉行,行行如隔山嘍……
莊翼道:
“所以說,少發勞騷,全認命吧!”
這時,他們正來到一個乾涸見底的水塘邊,塘底有淺淺的一灣混水,泥濘交融,周遭蓑草枯黃,迎風抖索,段大發剛想開口提議歇上一陣,萎黃的草叢後,已突兀冒出半截身影來!
拖著腿一拐一拐前行的錢銳,不由被嚇了一跳,他趕忙站定,要提醒莊翼注意,卻感到莊翼攙在腋下的手縮了回去,人也踏上幾步。
草叢裡冒出的那人,生了一張鍋底似的大黑臉,暴眼掀鼻,雙耳招風,滿頭短髮刺般根根倒豎,一道長疤血紅的自左額斜過面孔到右唇唇角,手握寒光亮的一柄窄刃彎月刀,真個好一付凶神惡煞之像!
跟在後頭的段大發亦發覺情況有異,他湊上前來,目注對方,帶幾分怔忡的低聲道:
“這個傢伙沒頭沒腦的打半截腰裡闖了出來,不知想搞什麼名堂?”
錢銳吶吶的道:
“孃的!看他模樣,八成來意不善……”
莊翼木色劍已連鞘抽出,他神色不變,極其淡漠的衝著對方開口道:
“如果我猜得不錯,朋友你必是『邪刀』曹丹?”
那人分開枯草,站了出來,乖乖,好魁偉的一付身架骨;他人立路中,有如半截鐵塔,聲音卻又尖又細:
“我要不是曹丹,那才奇怪,還有誰比我更有理由在這裡攔截你們?”
莊翼冷靜的道:
“你好運氣,『起霸山莊』大批人馬正在附近搜捕於你,居然仍被你尋隙潛逸而出,曹丹,你似乎天數未盡了。”
曹丹尖著聲道:
“說得正是,不替花落紅與聶龍報過血仇,上蒼如何容我走到絕地?姓花的,他們兩個雖然死在『起霸山莊』那幹雜碎手裡,實則全為你的慫恿指引,花落紅最後的一句話說得不錯!——好一條借刀殺人的毒計!”
莊翼道:
“你聽到了?”
曹丹形容怨毒的道:
“我不但聽到,整個過程也完全看在眼裡,其實,我就隱芒在山坡左側的一個土坑內,距離你們不到五丈之遙,只是坑沿有草有樹,遮蔽良好,我看得見你們,你們看不見我罷了!”
莊翼對自己先前的判斷正確,頗感安慰,遺憾的是曹某不去觸『起霸山莊』的黴頭,卻遷怒到這一邊來,顯見——的責任又須由其個人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