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蠻一點都不怕他,似乎是摸清楚了曰曰的脾氣,曰曰也沒動手打過他。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的伸出白胖的手扶穩了藥碗,乖乖地喝藥。
「苦……」他剛哼哼了一句。
曰曰一聽在衣兜裡找糖,只聽到車簾一響,剛才出去的人又回來了,那一隻好看的手伸過來,一粒半剝了糖衣的糖躺在糖紙中。
曰曰就納悶了,小狼崽從小在簽兵奴隸營中做粗活,這手怎麼還能比他的白啊?
松蠻愣住了沒有伸手去接,秦涓雙指將糖一夾,將糖放到松蠻嘴邊。
松蠻這才傻乎乎的張開嘴去咬糖,這一口咬到了秦涓的手指頭……
倒不至於痛,只是這孩子正發熱,口中也是滾燙的。
秦涓不自在的連耳根子都紅了,倒是松蠻沒反應過來,一整個晚上都傻乎乎的,吃完藥就睡了。
次日,松蠻再醒來的時候,軍醫說病情已比昨日好太多了。
看到斡端城輪廓的那日是深夜,以至於城外的火光看得格外清晰。
「怎麼回事?這一路不見驛兵,是因為斡端遇到戰事,這怎麼可能?」
畢竟離中原越來越近了,在這裡誰敢打他們?
「是羌還是唐古特?還是金國皇室餘孽?」有一個大人不經意間說道。
契丹謀士們誰都沒有說話,誰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怕引火上身。
秦涓看向那個大人,這人是雪別臺將軍的隨從,一路上和阿奕噶談過好幾次的話,應該至少是個千夫長。
「來個人過去打聽一下情況,我們隱蔽。」阿奕噶吩咐他們的人,至於雪別臺將軍那裡他管不了,可以讓雪別臺大人的人自己去說。
不多時,阿奕噶派出去的人去而復返。
「是金人,不知道從哪裡過來的,差點佔領了斡端,好在寧柏大人趕到幫助這裡的大人平息了。」
「寧柏大人?」阿奕噶一驚,曰曰也是一把挑開車簾看了過來。
顯然沒有人會料到寧柏會在這裡出現。
「雪別臺將軍過來了。」一個騎兵提醒他們。
曰曰走下馬車,阿奕噶和騎兵們下馬。
「雪別臺將軍。」他們整齊的行禮。
「去告知斡端的官吏我們要進城。」雪別臺對阿奕噶說。
「是。」阿奕噶讓人去了,再讓秦涓去對商隊說,他們可以就此別過了。
商隊的首領那個年輕男人臨走前給了秦涓一個黑色的木牌子。
「秦兄弟,這次真的多謝你了,若今後遇到什麼難事,或者是想見我,可以拿著這個牌子去沙州佛道商會,他們見到這個牌子會幫你。」年輕的男人低聲說完利落的上馬離去。
駝鈴聲遠去,商隊消失於星空之下。
大約半個時辰後,馬蹄聲傳來,是斡端的官員聞聲而來。
「雪別臺將軍貴安,伊文王世子貴安。」大人們躬身行禮。
雪別臺不說話,曰曰也不好說話,畢竟長幼有序,雪別臺是他的堂叔。
因為許久沒有人說話,斡端的大人們弓著身子也不敢抬頭,這一刻很是尷尬。
秦涓也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看向阿奕噶,阿奕噶也正好看向他。
斡端城因為受襲,東歸的軍隊本不該久留的,但因為寧柏的原因,軍隊得去見一見寧柏。
曰曰不喜寧柏,一是寧柏此人年紀不大,卻比他高一輩,再就是因為,寧柏文武雙全,從小到大,這個名字快把他的耳朵都磨出繭來了……
被比較,是這世上最讓曰曰厭煩的事,尤其是他的表姐見了寧柏就走不開路。
「我就知道這寧柏那日連夜離開有鬼,沒想到他提前東歸……」曰曰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