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蠻不太會使筷子,秦涓又去找跑堂要了勺子。
這頓飯還沒開始吃,秦涓已滿頭大汗了
「哥哥,面裡面白色的丁丁是什麼呀。」松蠻口齒不清的說道。
「去了皮的香菇丁。」
「……真的嗎,怎麼比以往吃的香菇要好吃許多。」
「松蠻少爺,秦涓!」
二人正吃的帶勁,極布扎的聲音從大街上傳來。
松蠻愣了一下:「搞沒搞錯,我聽到極布扎的聲音了。」
秦涓:「你沒聽錯,他過來了……」
松蠻頓時皺起了濃眉,有點曰曰生氣時想踢桌的意味……
「松蠻少爺,秦涓。」極布扎坐下,「正好餓了,正好瞧見你們了,跑堂的,來一碗麵!」
跑堂的剛把極布扎的面端上來,就聽到大街上轟轟的幾聲響,沒有停歇的間隔就傳來慘叫聲……
這時候才轟然意識到之前的響聲分明是炮聲!
屋中街上,亂作一團。
秦涓給他帶上兜帽,抓住老虎布偶塞在他懷裡,抱起他,喊上極布扎就往麵館門外跑。
街上已亂七八糟了,秦涓翻身上馬。
正這時一個身影從他的餘光處一掠而過。
「極布扎,你抱著松蠻騎馬回宮,我有點事!」秦涓將松蠻塞進極布扎懷中,又把馬鞭給他。
「秦涓哥哥!」
「沒事,極布扎會帶你回去的!」秦涓揉揉他的腦袋。
極布扎:「那你小心點,應該是有人造反了!碰到王世子叫他快點回宮!」
「行的。」
秦涓的目光在一些小販和商隊身上穿梭著。
他看到了定格在六歲記憶裡的那張醜陋的臉。
那個同村鄒伯。
他父親年輕的時候就和這個人一起做生意,一起往來金國無數次。他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了
而蒙古滅金那一年,他們兩家都被蒙人俘虜,宋國以歲幣交易俘虜,一戶只有一人能歸宋,鄒伯和鄒大郎回去了,他留下了
奴奴秣赫說他被鄒大郎頂替了
他永遠忘不了鄒伯那張臉,皺巴巴的面板小小的眼睛,眼皮子上有一粒豆大的肉痣。
甚至他不記得許多人的容貌,祖母的,姑姑的姑父的……但還記得那個鄒伯的樣子。
剛才那個人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的時候,他的血脈凝固了一瞬,又迅速的噴張!
他不記得他家所在的江左,哪個府,哪個村,甚至哪條江都說不清楚,更何況哪座橋,哪個彎子……
這也是他這幾年來拼命學地理的原因。
因為,他只記得他是宋人,不記得家住何處了
而鄒伯的出現,彷彿叩開了他回家的大門,他只有找到鄒伯才能知道家在何處。
駱駝,商人的模樣,大肚子,但依舊是皺巴巴的臉……這是方才那一剎那捕捉到的。
他就像是認定了,那個就是鄒伯。
按照時間和腳程來看,鄒伯這些年應該一直在北方或者西域,沒有回宋國。
當然也有可能他認錯人,畢竟時間太久,那時他又太小了
他的目光穿過慌亂走過的人群,尋找著商隊的蹤影。
轟鳴的炮火聲再一次響起,當逃竄的人避開的時候,他看到了幾隻駝子,愣了一下,雙眸似閃過一道精光,他拔腿就要往那個方向跑。
一聲駿馬嘶鳴,突然而至的一人一馬擋住了他的去路。
「秦涓,上馬!」
他冷哼一聲無視突然而至的萬溪。
「狗崽種!」萬溪一道長鞭甩來,秦涓眼疾手快的避開。
萬溪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