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溪離開後,阿棗東立刻讓人去把姚四郎叫來了,寫字這種事情,他真的幹不了,還有可能弄出麻煩來。
不敢派人去打擾秦涓,就只能派人去找姚四郎了。
姚四郎沒想到,還能見到這個女人。
但也很快明白了什麼,他什麼都沒有說,但他知道女人也認出他來了,只是他們很有默契的什麼都沒有問。
處理好一萬斤糧食的事已是三更半夜。
阿棗東讓人去找萬溪,萬溪讓人帶了話來。
士兵對傾九幽說:「大人說傾當家可還記得耶律溪河。」
很早以前他剛剛成為耶律楚材門下弟子的時候,用過這個化名在漠南聚財,那時候活躍於商幫的人應該是聽過這個名字的,若是她不記得了,那也沒啥關係了。
當士兵說出這個名字時,商幫的人看到傾九幽臉色的變化,他們素來沉穩的當家,那一瞬是震驚的,雖然持續的時間很短。
他們不知道這個名字的背後是怎樣的故事。
當年離開大斡耳朵城的傾九幽,還有在河西走廊上紮根的傾九幽,一直在查一個人。
一個叫溪河的人,萬溪當年意念上是用的耶律溪河這個化名,可實際上他與人做買賣用的假戶籍上寫的是溪河。
只是這事兒他忘了。
聽到這個名字的那剎那,傾九幽除卻震驚,還有掩藏在心中的那一份欣喜。
十二年前被人趕出大斡耳朵城的傾九幽,沒有屈辱,只有一份棋逢對手的喜悅。
無人可懂。
十幾歲她的父親戰死沙場,她看淡了生死,人生經歷大起大落,她從來沒有再對什麼人什麼事感興趣……
她不停的掙銀子斂財,不停地將一些商幫勢力歸於麾下,金錢如流水的生活,平淡無奇。
直到有一天溪河這個人的出現,讓她若死去一般都生活,出現了一絲生機。
在商幫各大勢力之中,這個人明明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可是對她的一些動作,他都能迅速察覺到。
她每走一步,他緊逼一步,直到他將她趕出大斡耳朵城。
甚至她連夜逃到窩魯朵後,還被紇顏氏的人追殺,直到她單騎走進深夜的西行草原,那個叫博博怒的少年才放棄了殺她的念頭。
她隻身一人走進西行草原,這一片被漠南人稱作流放之地的草原。
窩魯朵,曾經是收留被流放的宗王與大臣的地方,窩魯朵西邊的西行草原更是以可怕的傳說而聞名。
窩魯朵流傳的歌謠裡,沒有人能隻身一人走出這一片草原,需要許多人結伴而行,就連牧戶也不敢獨自一人在邊界處放牧。
而她,正是因為衝進了這裡,紇顏氏的少年(少年博博怒)才放過了她,或許他們都認為她走不出西行草原。
傳說中的西行草原,她花了半個月時間走出來,而這半個月裡,她無數次想起那個溪河。
她想過她可能是敗給了一個老謀深算的傢伙,一定是個老奸巨猾的糟老頭,她也想過,用刀抵著她的脖子的紇顏氏少年只有那麼大,他說溪河是他的朋友,那溪河也可能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
不,那時的她寧可相信溪河是個老頭子。年少時的她,也不想輸給一個少年……
只是,博弈總會有人輸。
似乎是溪河給她狠狠的上了一課,這之後,她的看法和風格都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當你把人生處處都視作博弈的時候,總會有輸的時候。
如果你不把一切當作博弈,用沉穩淡然的心態去面對,會不會有新的出路……
於是,當滿身塵土的她出現在肅州府的城門口,當那一日的太陽緩緩升起,十幾歲的她平靜的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