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涓坐到他的身旁,古月見他面色不太好,皺眉:「不會是身體不舒服吧?」
秦涓搖頭,杳植將一封信給他,看過之後難免有些影響。
陸豫章留在河間府,負責給趙淮之傳信。
曰曰在找他,雖然萬溪已和大永王說他被遠調了,但曰曰還是在找他。
曰曰的情況很糟糕,他想曰曰找他,一定是想讓他幫他一把的。
不可否認他是憂心曰曰的。
「其實大永王找你無非是想解決羅卜的困境,你既然已讓老鄭留了銀子給他,這事也不用再擔心了,你能幫他一時,也幫不了一世,此事我勸你不要再想了,像我現在這種狀態,有何不好?」古月說完喝了一口茶。
秦涓「嗯」了一聲,沒有說話。他說過的,不會再管政事了……
他憂心的只是朋友和兄弟。
他也不再是將軍,不會再帶兵了。
也許他是希望早一日和趙淮之去楚山的。
他漂泊太久,太渴望安定與平和了。
只是,他習慣了熱鬧,再難忍受形單影隻。
三月末的一日,夜半三更,秦涓也早早的就寢了。
那絕美的人,提著燈,從院外走來,頭髮上沾著飛落的花瓣。
直到他出現在門前,也驚醒了屋內床榻上的人。
這一段時間的生活太過安逸了,秦涓陡然驚覺自己的反應退化了一點,當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清明。
他看向門,喊道:「趙淮之。」
門外的人推開門,當秦涓看到他的臉,那張臉上透露著疲憊。
「趙淮之。」他下床,走向他,也接過他手中的提燈。
「你怎麼了?你看著很累。」他說著關上門,又扶著他坐下。
趙淮之卻是看著他笑,許久才說道:「我有一個反覆無常的伯伯,他的幾個兄弟也是一樣。他們也會有雄心壯志的時候想也建立豐功偉業,可他們聽大臣說話的耐心連兩刻鐘都沒有,他們能激動的讓我分析天下,繪製地圖,他們能讓我將所想寫成摺子,卻又將這些束之高閣。」
「就在今天,我真的感到了疲憊……」
聽完趙淮之的話,秦涓突然抱住他,往床上走去:「你需要休息。」
趙淮之躺在床榻上,看著頭頂的木板,上面繪製著山水,他少時喜歡山水畫,所以院廊,牆面,屋舍,隨處可見的山水畫作。
曾經的胸懷天下,如今的暗淡收場。
他與萬溪的那一場棋局,或許已有答案。
「秦涓,隨我去封地,你願意嗎?」他突然問道。
秦涓一震,事實上這個問題他已經回答過趙淮之了,趙淮之說願不願意去楚山的時候,他已經說過了。
只是這個時候趙淮之再問他,一定是想得到他肯定的答案,他需要的是不可動搖的信任。
秦涓握住趙淮之的手:「我們去荊北。」
他可以去荊北,去荊北後,安頓好了再繼續找妹妹。
趙淮之反握住秦涓的手:「好。」
他之一生從未懼怕過任何事情,卻有一剎那他是懼怕孤獨的。
他懵懵懂懂的時候失去了父王,成名後又失去了阿爹,他承認,在求索的道路上有那麼一剎那,他是懼怕過孤獨的。
或者說,他已經無懼任何失去了,唯獨不能放手秦涓。
趙淮之微勾唇笑了,也緩緩的閉上眼睛,連日來的疲憊,也在這一剎那間消散了。
「你睡吧,我守著你。」秦涓說著,將一旁的被子蓋在他身上。
趙淮之淺淺的呼吸聲傳來,氣若遊絲。
他睡了一日又一夜。
秦涓徹底感受到了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