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後的人生不悲不喜,沒有了知覺,而每每活不下去的時候,他都會看一眼這個「生辰禮物」。
彷彿那個孩子在對他說,讓他不要死,讓他好好活著。
他不知道的是,那個孩子沒有趕上大船,甚至那個孩子早就把這件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直到那個孩子現在聽著姚四郎講這個故事,他也沒有回憶起來,這個他在被抓到蒙古奴部去之前,說過話的小哥哥。
畢竟只是一面之緣。
「其實這是個什麼小玩意,我一直沒搞清楚,但一直戴著。」說話間,姚四郎將那個玩意開啟來,顯然他這一開啟,吸引了秦涓的注意。
姚四郎不會知道,他這個無意間細小的動作開啟,多大的「窗子」。
若是沒有這個動作,他們永遠只會當面前的人是他們新認識的朋友。
「我小時候就發現了,這個裡面還有東西。」姚四郎說著,將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是一塊小小的銀名牌,上面刻著『秦谷』兩個字,我想那個孩子就叫『秦谷』吧。」
聽到這裡,少年的瞳孔都放大了幾倍,幾乎是在一瞬間奪過姚四郎手中的東西,直到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秦谷」
那個漂亮的孩子選了他不熟的玩具送給不認識的小哥哥,卻不知道那是他爹爹給妹妹打的銀名牌,還沒來得及找信差帶回去,他們就要逃命去了。
此時此刻,秦涓已確定這個人是和自己有交集的人,只是他真的完全記不起來了,沒有一點印象了。
但他確定手上這個銀名牌,是給妹妹的名牌。
宋人厚嫁成風,他現在猜測他的爹爹給穀穀每年打的銀牌和首飾,是在給穀穀攢嫁妝。
姚四郎看著秦涓,也是忽然之間明白了什麼。
他不記得當年那個孩子的容貌了,但他始終覺得那個孩子一直都在他的生命裡。
第211章 那年故人歸
總覺得自己妹妹的銀名牌被一個男人揣了十幾年是件挺無語的事, 但這又讓秦涓怎麼和這個姚四郎說呢。
直接說這東西是他的,姚四郎肯定不會信的,他又不叫秦谷, 告訴姚四郎這東西是他妹妹的,那更不妥。
秦涓哐當一聲將一塊馬蹄銀放在桌子上,頗有幾分財大氣粗之氣勢。
他看向姚四郎:「這個名牌我買了。」
姚四郎:「?」
姚四郎心道自己也不像是能被銀子收買的人吧?
姚四郎雖然不明白秦涓的想法,但也沒有阻止秦涓。
秦涓離開了, 而他看著秦涓的背影, 目光縹緲。
會是他嗎?
他會是那個孩子嗎?
或許是吧。
若真是如此,當年那個孩子, 便沒有趕上他的大船……
如果是這樣,當年的孩子應該是流入蒙人的軍營之中去了……
可……那怎麼可能?一個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在軍營裡活了下來?
若真的是他, 真的是那個孩子, 以將軍的身份站在他的面前,那就是一個奇蹟……
萬溪回營是三月末, 秦涓以為萬溪是不會過來了的,至少萬溪應該要去大都貴由死了大都難道沒有讓萬溪回去嗎?
秦涓想不明白所以問他了:「你官做的不是很大嗎?怎麼不回大都?」
萬溪:「貴由一死,大都亂了, 我回去幹嘛?」
「那貴由死了, 現在是誰執政?」
萬溪:「貴由汗的皇后,斡立兀氏海迷失。」
秦涓早知道會是斡立兀氏掌權, 但仍然問道:「貴由的長子不是已經成年了嗎?」
萬溪看向他:「你莫不是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