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沒有想害人,是那個蒙古兵自己拿出了鐵壺,他試圖要跟他說清楚,卻被他一腳踹開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沒有想過害奴奴秣赫。
秦涓紅著眼,卻沒有哭,他不會哭了。
草原上有很多很多的甘草,他見到了挖了許多,他爹生前愛這個味,家中廚子時常會放一點在菜中,他想念爹於是在他們行軍途中挖了一些帶在身上,本來只是圖個念想。
燒了熱水之後本來是要自己喝點,結果端茶的蒙古兵把他泡茶的那個鐵壺給拎走了。
蒙古兵看了他一眼只說:跟他去前面營帳去,卻沒有說具體是什麼事。
奴奴秣赫聞言跟了出來,秦涓知道奴奴秣赫從沒去過前面營帳,所以才有那麼一點好奇。
前面的營帳就是先鋒營和騎兵營,奴隸兵是沒有資格去的,奴奴秣赫很渴望去。
第2章 簽兵奴隸營
這是秦涓第一次走出奴隸營,此前他是不被允許的。
蒙古兵在前面帶路,他不敢看四周,將小腦袋壓得低低的。他懵懂的想,這一次若是死了也許會見到爹爹了……但是永遠都見不到妹妹了……
那麼小的妹妹,軟軟的、白白的妹妹,再也見不到了。
前面的蒙古兵回頭看了他一眼,秦涓意識到了,趕緊加快步子,他人小走得慢,有人願意等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般這種情況,他不是被罵就是被人踹了……
所以在他們快走到騎兵營在有光亮的地方時,他不禁看向了一眼那個蒙古兵……這裡的人很高讓他對年紀很模糊,但這個蒙古兵雖然高,但臉上沒有鬍子,看著像他認得的他們縣的牛大郎……
所以他覺得這個人應該和牛大郎一樣大吧,十五歲的樣子。
「別看了,快進去。」蒙古兵給了他一個眼神,他的蒙話說的慢,秦涓尚能聽懂。
秦涓低下頭,快速跟著他進營帳。
這個營帳很暖和,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暖和了,那暖風燻得他的眼兒想流淚,他回想起了江左的春天……
也是這樣的暖,母親還在時抱著妹妹坐在橋邊,他在橋墩底下和鄒大郎他們玩兒。
江左的春天,再也回不去了。
秦涓被蒙古兵押著跪在地上,其實他根本不用押著他,只要踹他一腳他就會站不穩跪在地上,可是這個蒙古兵沒有這麼做。
「若要活命,大人問你話你好好答。」他的語速很慢,秦涓畢竟只跟著奴奴學了兩個月的蒙語聽不太懂,他茫然的看向蒙古兵。
那少年皺了一下眉頭,因為這個孩子有一雙極好看的眼睛,璀璨的若有星光,比草原上那些女娃的眼睛還好看。
「熱水是他燒的?」一道雄渾的聲音傳來。
秦涓一驚,身子一顫看向那個聲音的方向,他看不到那個人的正臉,因為人是背對著他的,那個人似乎是在幹活……沒有空看他。
「是他。」少年兵替他答道。
秦涓知道這個人應該是個很有身份的人,他拿捏不準這個人的身份,他更拿捏不準對蒙古兵的情緒,中原人再怎麼早慧他離七歲也還差一點時間。
多年以後的秦涓,他回想起小時候比起其他人,他對蒙古兵更多是無悲無喜的麻木,他爹死於急發舊疾,只能說如果不是成了俘虜他爹可能會活更久一點,但總歸與旁人無關。
他以為他沒有愛恨了,戰爭磨滅了他的愛恨,為他澄澈的雙目帶來了鋒芒與凌厲。
他少年的赤誠掩埋在了靈魂與年齡之下,只靜靜的等待某個人來發掘。
召見秦涓的人是一名千戶,吉哈布營帳先鋒營和騎兵營將軍也就是統率一名,是蒙古王族,因其是庶出所以吉哈布營帳又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