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向南行了十里再行二十里,當他們聽到廝殺聲,這才意識到戰場離他們如此之近。
曰曰看向秦涓:「別過去,我只是過來確定一下的。」
曰曰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眺望鏡。
秦涓不懂曰曰是想要確定什麼,但他直覺不是什麼好事,但願不要被曰曰連累丟了性命。
「果然是這樣嗎……」曰曰收好眺望鏡,神情有些凝重。
秦涓眉頭一擰,問道:「如何?」
「安東千戶有『異心』,他想脫離雪別臺將軍麾下的託雷王分營。」曰曰沒有隱瞞直接說道。
秦涓愣住了,這應該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接觸到大人之間的陰謀與勾心鬥角。
「那松蠻?」秦涓不禁想到了松蠻。
「不必擔心松蠻,他母親是安東的親妹子,安東不會把他如何。」曰曰停了一會兒,發現小狼崽一直盯著他看,曰曰臉頰一紅。
秦涓低聲問道:「松蠻的隨從是你的人?」
他說完,看到和他一般高的少年身形一震。
曰曰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深吸一口氣後才鬆開手中緊握的什麼東西……他突然一笑,看著秦涓,低聲道:「沒想到,你會猜到這裡,不錯,你很聰明,松蠻的隨從是我的人,如果說多了你甚至會懷疑我給狐狐的家族伯牙兀部落放了奸細,其實不是,我也是才知道松蠻的隨從是我的人,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人,重要探子。」
秦涓不會知道他再一次與死亡擦肩,若不是他那雙澄澈無比的雙眸,堅毅而鎮定,曰曰袖中的刀就會送出去。
可是在短暫的思慮之後,曰曰選擇了相信秦涓,也許是這一路秦涓對他不算太差,也許是其他原因,誰知道呢。
「離開這裡。」曰曰說著一勒韁繩調轉馬頭,朝著東邊方向狂奔而去。
秦涓怔了一瞬,須臾,跟上了曰曰。
曰曰說隨從告知他東邊再行幾百里路能去找雪別臺將軍的人,安東千戶讓自己的兵馬脫離託雷王大營但不是叛離,雪別臺將軍想解決也只能私下解決。
「他們開戰了,是內鬥,我們來的時候要見雪別臺將軍,雪別臺那時已不在營中,我們住進營中第二日安東便封營自立了,昨夜雪別臺派了兩個大人來解決安東,剛剛你看到的,是內鬥。」曰曰說道,「所以,我們再留在安東的營中,將來若不是我伊文王世子的身份被安東利用,就是我不從被安東藉機殺掉。」
曰曰說的很急,但秦涓已聽明白了。
秦涓想,倘若曰曰一人離開安東營帳,留他一人在那裡,伊文王世子都跑了安東會直接殺了他吧……
想到這裡,秦涓徹底意識到了一點,這個伊文王世子是個能要命的大麻煩,而解決這個大麻煩的辦法只有一個。
幫伊文王世子回吉哈布大營,或者送伊文王世子去郗吉的父親那裡。
秦涓也明白了,王世子曰曰留他一條命,是想讓他護送。
當他明白這個傻子王世子想害他易如反掌的時候,十一歲半的秦涓不是不害怕的。
他要怎麼做才是最安全的?
秦涓看著在他前面狂奔的曰曰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握著馬韁的一隻手緩緩鬆開。
他的弓就在他的背上。
若射死曰曰不難。
但他陡然間想起阿奕噶的話,肯把後背交給你的,都是拿你當兄弟的人。
絕美的雙眸似乎是掠過一絲銀輝,一瞬怔然。
他的手再度握緊了馬韁。
東行三十里路有個小城鎮,說是小鎮,其實應該是幾個村子的牧戶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不及小鎮規模的大的村落。
這裡有集市,王世子曰曰應該是要去聯絡他的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