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文王世子那裡吃完飯,松蠻立刻跟著秦涓回來。
松蠻趴在秦涓的床榻上,秦涓正在桌前畫地圖,這一份地圖是曰曰從安東千戶那裡要來的,曰曰交給他謄錄一份。
松蠻睡不著拉著秦涓講話,秦涓有一搭沒一搭的聽上幾句,直到松蠻說到狐狐,他才緩緩放下筆。
松蠻雖小,但也意識到了他若多說幾句關於狐狐阿爹的事,秦涓哥哥便會多看他幾眼,於是他講得更賣力了:「他們都以為我不記得狐狐阿爹了,可是我記得的,狐狐阿爹會抱著我給我講故事,狐狐阿爹還說會帶我去坐大船,還說宋國那裡有好多的船……」
「狐狐阿爹?你究竟有多少個爹啊?」秦涓皺眉,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三個……狐狐阿爹,雪別臺阿爹,還有安東阿爹……但是最好的爹爹還是狐狐阿爹……又美又溫柔……所以我喜歡別人喊我狐球兒……嗚嗚……」小孩說著說著睡著了。
「這麼多爹,多我一個又不多……」秦涓紅著臉說完,一側過臉來發現小孩已趴在他的床榻上睡著了。騎馬歸來能累成這樣,也是厲害。
秦涓放下筆,揉了揉眼睛,起身向著床榻走去。
天氣已經熱了起來,松蠻穿的很單薄,額頭上還流著細汗,秦涓見瞭解下腰間纏著的巾子,給他擦拭乾淨。
「嗚……哥哥……」松蠻含糊不清的夢囈了一聲。
秦涓將耳朵湊近了想聽清楚。
松蠻翻了個身:「嗚嗚……狐狐阿爹……」
「……」秦涓一聽,微微有些煩躁的收回巾子,細長的手在松蠻臉上捏了捏。
他心裡只覺得驚奇,小臉蛋手感這麼好,難怪他小時候也常常被人捏臉。
秦涓忍不住又多捏了兩下。
「嗚嗚……」松蠻又夢囈了兩句。
「……」秦涓顫巍巍的收回手。
這孩子入睡的快,睡著了話還多……他這幾年沒見過這麼小的孩子了,雖然面上沒什麼情緒,但他內心深處覺得有些好玩。
他坐了一會兒,此刻看著床榻、熟睡的孩子、身處茶香滿帳之中,突然心頭縈滿了牽掛,他思念他唯一的親人,甚至開始擔憂奴奴秣赫和阿奕噶的安危,他還會想念狐狐。
他以往不是這樣的,以為活著是他主要目的,他想活著回江左,回去見他唯一的親人。
可是江左離他那麼那麼遠,逐漸的成了一個他可望不可即的夢。
所以,他開始在乎身邊的人,那些曾經對他好的人。
他想,如果他當初沒有逃走沒有死掉,還是因為有這些人在,給了他一絲絲微小的希望與牽掛吧。
雖然這些人最後都會離開他。
「秦涓,秦涓,快出來。」
秦涓回過神來,聽見曰曰在帳外喊他。
秦涓連忙走出去。
「是出了什麼事嗎?」他問道。
曰曰沉聲說道:「穿上胸甲,跟我去個地方。」
見曰曰這麼一本正經的,秦涓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道:「那松蠻怎麼辦?」
曰曰皺著眉說道:「你跟我去了他的隨從會來把他抱走的,要緊的事。」
「行。」秦涓不疑有他,他套上胸甲將營帳的布幔放下,跟上曰曰。
二人來到馬廄,秦涓騎上他的馬兒,曰曰隨意挑選了一匹大馬,頃刻間乾淨利落的翻身上馬。
秦涓詫異了一下,曰曰一個自由散漫的王世子竟然還有這身手,他是沒有想到的。
敢情這人跟著他的時候,一路都在裝弱小?
第26章 一騎射天狼
秦涓不自覺的皺起眉,眼神都不一樣了。
曰曰:「還愣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