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種停頓,讓趙淮之意識到,這面具之下可能是一張稚嫩的臉。
一個孩子?
可他之前都對這個孩子說了什麼?
趙淮之耳根微燙,似乎有些許懊惱。
弄錯了,這真是個孩子,這會兒他看到燭光中孩子繫著斗篷繩的纖細的脖頸……甚至那小小的喉結都未完全長成
大人是要與在下洞房花燭。
方才自己說過的話,如煙花爆竹一般在腦海中炸開。
他竟然調戲一個孩子?
但願這個孩子壓根不懂洞房花燭的意思,所以才如此淡然自若的站在他的面前。
秦涓將趙淮之臉上的神情盡收眼底,他微抿著唇。
好看的人就算變起臉來也是好看的,一顰一笑都是風情
他不懂戲文裡的洞房花燭,或許就是戲臺子上對著月亮摟摟抱抱,當然和好看的人做這些事,他不會排斥。
或許如曰曰所說,他本性風流……見一個愛一個……當然,他此時只是想想罷了,放在曰曰面前,打死他都不會承認。
「站得夠久了,要問什麼快點問吧,我很困。」
趙淮之的蒙語是大都一帶的官腔,秦涓壓根無法分辨這人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蒙語。
秦涓立刻想到一個詞,滴水不漏。
趙淮之肯定是有問題的,一個宋人,蒙話說的比曰曰和寧柏他們還好。
「你的船不是去高麗,是回宋國,為何會在河間府逗留,你為何要殺掉那個王世子。」他平淡的說完,眸光一直落在趙淮之臉上,關注著他的神情變化。
可趙淮之沒有震驚,他的睫羽在燭光之下搖曳輕顫了一下,而眸中的光又仿若黯淡下去,恢復了平靜。
「諸多隻是猜測,大人且拿證據說話。」趙淮之勾唇一笑。
「證據?」秦涓的手輕柔的捏住他的下頜,堅毅的眸光凝視著趙淮之的,「證據在你身上。」
一個孩子,眼眸裡的深沉比大人來的還要強烈,彷彿能給人巨大的壓迫感……
趙淮之知道,這個孩子不簡單。
只是他實在想不出來,蒙人中有哪個部能生出這樣的孩子?
秦涓只是這樣凝視著趙淮之,也沒有動手去解趙淮之的衣物來確認他說的話,他只是這樣眸光堅毅又專注的凝視著他。
燭火在燈盞中燃燒,發出噼啪的聲響,四周靜謐,偶爾能聽到各自的呼吸聲。
「你若想知道可以親自來查。」趙淮之展開雙臂笑得坦蕩卻又飽含譏諷。
可惡。
小狼崽恨不得咬牙。
這人是魔鬼變的吧,動不動就要人給他檢查身子……
妖精妖精妖精妖精……
秦涓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就像是自己渾身毛髮都炸掉了一般,或者尾巴被人點著了
這話沒法談下去了,他本來是希望這個趙淮之識趣一點,告知他事情經過,他再想辦法救他一命。
但今日這話也許只能問到這裡了。
他轉過身去,突然壓低聲音道:「刑部、牢房、有多少人是你的?」
終於他聽到了一聲抽吸聲。
他如狼一般,滿意的齜牙,這美的妖邪的少年,也有著急的時候。
他心下快意,連步子都有點帶飄的。
秦涓走後,趙淮之的手再度壓住他腰後的傷口
他體內帶蠱,不懼嚴寒,但一旦有傷口,身體極難癒合。
時隔多日,他的傷口還未結痂……
秦涓回到屋中時,天邊魚肚白,他睡了沒一會兒便起身。
今日他要去御史臺處一查那個死去的王子。
比之刑部,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