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淮之和桃花知道秦涓回來了,也沒有再說話,一人揉著額頭,一人若有所思。
秦涓將醒酒湯倒入兩個碗中,端給他們。
桃花看著秦涓,又看著趙淮之,敏銳如他,二人間絲絲縷縷的蜜意與濃情,幾乎藏匿在點滴之中。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桃花是第一次,如此近的感受到這一份美好,即便這一份美好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
天黑之前,秦涓和趙淮之離開這裡。
臨走前秦涓告知桃花,大約七八日後會有人來接他們去羅卜。
沐雅就快要抵達可失哈兒了,到時候沐雅會帶他們離開這裡。
趙淮之和秦涓二人走在雪地上,此刻天黑了,氣溫下降了許多。
好在大雪稍微停了。
「只必帖木兒的大軍預計三日後攻打虎思斡耳朵。」
趙淮之將最新的戰報告知秦涓。
秦涓怔忡一瞬,點點頭。
只必帖木兒準備奪回虎思斡耳朵,就意味著需要援軍,那麼他們隨時都可能要應援只必帖木兒。
這一場戰爭秦涓已接近疲乏了,他想他是不會再去了,只必帖木兒也不會點名要他去吧……
趙淮之始終沒有告知秦涓那日離開雪別臺大營後,左安是想殺掉他的。
他不說,秦涓也無法想到這一層去,因為或多過少秦涓是信任左安的,畢竟他九歲到十一歲,在他成為騎兵苗種之後,左安一直是管他的副將。
趙淮之不計較此時是因為無數次在生死間徘徊,從小到大想殺他的人多的去了。
而左安,不過是一把刀。
誰都不知道將來是怎樣光景,尤其是貴由回來以後。
貴由若成為大汗,又會死多少人?
伯牙兀氏,又將在夾縫之中求生。
行至集市後,趙淮之先回去了,秦涓在集市上逗留了一會兒。
他對可失哈兒很熟,這裡的大小街道他都記得清楚,甚至有幾個涉足買賣私鐵的他也隱約知道。
老街那處的當鋪和錢莊,現在大門緊閉著,連個走動都人影都沒有
從老街處穿過去,往那條綠江河邊走,穿過一片平房,是一處私下的打鐵場。
鐵場外破爛不堪,這樣冷的天氣還有難民住在那搖搖欲墜的棚子下面。
秦涓知道自己心軟,看不得這些,也無法管每一個人,他一個閃身跳上房梁,往北邊的鐵場而去
裡面,只有三個煉鐵爐,現在都沒有運作了。
空曠的雪地,人影都沒有
只有最遠處燃著燈火,昭示著裡面有人。
摸過去,湊到窗邊一聽,是幾個人在玩花牌。
看來這裡的鐵場已經形同虛設了。
可失哈兒的官鐵基本上是停工了,這邊私鐵也不再煉鐵了,可失哈兒的鐵器供應肯定是無法銜接的。
不知道紇顏氏的人是怎麼在處理,若只必帖木兒需要箭支及刀刃應援,可失哈兒肯定是拿不出來的。
那最近的只能找大永王了……
秦涓幾乎是剛想到這裡,但這個擔憂,當夜就給了他答案。
一回去,阿奕噶對秦涓說,沐雅帶著五千支箭從羅卜趕來,估計五日後抵達。
沐雅應該是要在押兒牽湊齊五千支箭,畢竟今晨阿奕噶告知他沐雅要來的時候沒有說要運箭過來。
只必帖木兒的人帶訊息去了押兒牽,沐雅只是順道。
五千隻箭,一場小的戰役就能用個精光,遠水也解不了進渴。
秦涓更在意的是,派去虎思斡耳朵的援軍由誰帶領。
阿奕噶顯然是知道他的,勾唇笑道:「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