憫人的菩薩心腸。
只是,這菩薩心腸雖容得下九州百姓,卻沒能容得下他徐元興。
面對智慧超卓的軒瑤,若說心中沒點想法,那絕對是自欺欺人。但誠如徐元興自己所說,他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面對沒有把握駕馭的感情,他是不會去碰,亦不敢去碰的。
比起“素未謀面”的未婚妻燕茗,軒瑤給他的感覺的確是太強勢了一些,何況,一旦決定追求軒瑤,便等於是情敵遍九州!
心中時刻記掛著一年五個月後燕家堡之戰的徐元興,絕不願意自己的精力在這段時間內就此分散出去。即便,哪怕他宰了司空無痕,害死了司空臨天,軒瑤都不曾對他有過惡感;但,今時今日,兩人雖互相欣賞,卻也止步於此。
時也,命也,這便是,緣分。
“軒小姐。”徐元興探頭看了看天色,站起身來,“時候亦不早了,我想我也該告辭了。”
軒瑤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今日與徐兄交談,甚是愉快。可惜,今日一別,也許不知道哪天才能再與徐兄這般全無顧忌的暢談了。”
徐元興聳肩一笑,看著她說:“若有緣,日後自當相見。”
他拱拱手,轉身向外走去。
走到那扇屏風前,他忽的停住了腳步,扭過頭來說:“多謝軒小姐成人之美,沒有計較徐某盜琴之罪。”
說完,他扭回頭,再無停步,轉眼就消失在了屏風的後面。
“成人之美嗎?”軒瑤望著這扇屏風,一時間,似乎是出了神。
半晌,她才清醒過來,精緻的臉龐上,那令眾生為之傾倒的絕美容顏中,綻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這琴,本就是與你有緣,由你帶走,完璧歸趙,亦是順應天命而已。”
她的目光從屏風上收回,眼中的神采漸漸黯淡下去。
繞過那方矮塌後的屏風,一縷清風徐徐送來,墨綠色的荷葉,與淡紅色的荷花交相輝映,在風中搖曳不止。
軒瑤來到那間楠木小屋跟前,推門而入,裡面的佈置一如清晨之時,並沒有人來拾掇過。
她緩步來到案桌跟前,目光停留在畫中女子的臉龐上,半晌,才輕輕嘆息了一聲:“滄浪宕山去,雲水兩茫茫。千年皆一夢,情葬無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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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興沒走正門,而是*而出。
須獼猴果然已等在兩人約定的地方,正四處張望著,嘴裡還嚼著從“清音水榭”里弄來的鮮美水果。在它身前,赫然就放著那張項鷹想要取回的古琴。
見徐元興姍姍來遲,須獼猴頓時抱怨了一聲。
徐元興笑了笑,走上前,抱起古琴細細端詳了一番,琴面處,果然有一道修補過的痕跡。
“走吧,我們去見項鷹。”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包袱皮,小心地將古琴包好。
須獼猴看了他一眼,問道:“幹嘛放著好好的馬車不坐,要偷偷摸摸地走?”
“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自然就要專業點。”徐元興淡淡一笑,待到須獼猴跳上他的肩頭,他似是在對猴子說,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語,“有些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我也不想讓劉明睿知道我太多的事情。”
這一人一猴快步來到內城的城門外,瞅準時機,徐元興“四倍氣血流速”運起,趁著一輛出城的馬車顛簸之際,迅速竄到了車軲轆下,一手攀住車框,一手將古琴護好,藉著這輛也不知道是哪個官員家屬乘坐的馬車,順利出了內城。
項鷹就在北城門口附近的一個小茶攤中等著,徐元興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有些百無聊賴地擺弄幾顆瓜子。
一見徐元興出現,項鷹頓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