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召人侍寢或是去了哪個宮妃的宮室?”她道:“沒人,小順子說,他都是一個人睡在奉乾殿或是批摺子,並未召任何嬪妃。”這不結了?我道:“備轎!”她問:“娘娘是不是想把她接回來侍候皇上?”我笑:“姑姑總算明白我的意思了。”她遲疑:“娘娘就不怕她……”我道:“該來的總要來,遲些早些都一樣,避是避不開的。我不能侍候皇上,那總得找一個能讓皇上開心的人哪。”她嘆口氣,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娘娘成天在想些什麼,做的事都讓人匪夷所思,可又挑不出毛病來。”我道:“走吧,密著些兒,別讓任何人知道。”
純貴人就住在離上林苑不遠的寺院裡,帶髮修行,我見到她時,她淄衣芒鞋,仍清麗美豔,只是臉上已失去往日的嬌憨天真之氣,神色平靜,眼底隱隱有一層憂鬱。我站不動,進了她的僧舍就坐了下來,靠在椅背上,她站在一邊,目視窗外,神情迷離。
我歇息了一會兒,方問:“貴人可好?”她合什:“貧尼寂遠,謝娘娘問及,貧尼一切都好。”平姑姑端上茶,我喝了一口,滋味平常,便放了下來。我道:“當日因本宮之過,致使貴人遠離宮廷,今前來,還望貴人不計前嫌,隨本宮回去侍候皇上。”她道:“貧尼已出家,恐不能如娘娘所願,娘娘恕罪。”平姑姑忍不住道:“娘娘生子未足月便來找你,想復你的貴人之位回去侍奉皇上,你別這麼不識抬舉。”我止住她,對純貴人道:“你不肯回去,是否心中還在怪罪本宮?”她道:“”貧尼不敢,以前或許有過,現在沒有。此乃命中註定,貧尼無怨。我端起茶,慢慢撇著茶沫,一邊暗暗打量她,緩緩道:“貴人難道忘的了皇上如海深情?”她身子一震,回過眼來看了我一會兒,又將目光轉向窗外,道:“我已出家,並無世俗之念了。”我笑笑,若是沒有,她又怎會心動?
放下杯子,站起身,我對平姑姑道:“帶貴人回去吧。”“娘娘,”寂遠甩開太監拉扯她的手,道:“請娘娘不要為難貧尼,貧尼已心如止水,不願再入宮闈。”我走近她,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看著她的眼睛,笑問:“你真的願意辜負這麼一幅如花容顏?”她道:“紅顏枯骨,又有什麼區別?”我再問:“你也真的捨得下宮中的姐妹?”她回:“聚散無常,自有定數。”我再問,聲音很低很輕:“你更捨得下這麼一位風流多情的英俊天子?”她的眼抬了一下,掠過一絲光芒,但隨即又垂下,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聲音卻微微發顫。我哈哈大笑,平姑姑從未見過我這樣,嚇得變色,忙叫:“娘娘——”我擺擺手止住她,笑夠了的停下來,盯著臉色蒼白,泫然欲泣的純貴人,道:“不用騙自個兒啦,本宮亦是過來人,還能不明白你的心思?你放心,只要你侍候得皇上高興,本宮自不會虧待你。”“娘娘,”她跪了下來,道:“我不願回去再做娘娘的替身,請娘娘放過我,還我一個清靜。”連貧尼也不稱了,看來這佛祖沒有皇上大。
我重新坐下來,看著她道:“你說什麼替身?”她抬起頭,眼中噙著淚水,卻清清楚楚地道:“我說的是不原為娘娘的替身!”“放肆!”平姑姑又驚又怒,斥道:“跟娘娘這麼說話,你敢是不想活了?!”我止住她,對純貴人道:“本宮不明白你的意思,本宮也自問與你並無相似之處,不知何來替身一說?”她咬咬牙,道:“皇上召臣妾侍寢之時,夜半常呼娘娘的名字,將臣妾當成了娘娘,臣妾也是個人,也是會傷心會痛的。”我笑道:“皇上睡著之後,安如嬰兒,若無人打擾,可一覺到天明,更不會夢語的。”她道:“那是對娘娘,臣妾伴在皇上身邊時,皇上睡得並不那麼安穩,還常常夜半起身,披衣枯坐到天明,他心中既只有娘娘一個,又何必再要別人?臣妾不願伴一個無心的人而眠。”
我笑道:“你倒甚有氣性,本宮喜歡。皇上究竟對你如何,你自己最清楚,如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