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熬心熬力,我也是心力交瘁。等到病房只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也就睡過去了。
半夜三更,也不知道是幾點,我只隱約覺得臉頰處絲絲冰涼劃過。心底深處到底是忌憚容馨的,我以為她又來騷擾我,所以猛地驚醒。
病房中沒開燈,只是從門縫中湧來一束客廳的光芒。我看到坐在我床邊的熟悉身影,有三到五秒的楞衝,隨即便喉嚨發酸,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駱向東回來了。
他身上還穿著黑色的長風衣,連風衣帶指尖皆是冰涼,一看就是剛剛從外面進來。
“子衿,你的臉怎麼了?”
見我睜開眼睛,駱向東整個手掌都撫上我的臉。他背光而坐,我只聽得他低沉的聲音,他臉上的表情卻隱匿在晦暗不明當中。
二話不說,我坐起身便投入他的懷抱。他身上還帶著未暖透的森森寒意,可我顧不得這些,我只是死死地抱著他的脖頸,把臉埋在他肩頭。委屈和害怕一股腦的湧上來,我的指尖都在發抖,當真是想哭都找不到調子。
駱向東單手把我抱住,他急著來看我的臉,一直在問:“子衿,你的臉怎麼了?”
我怕他擔心,所以咕咚嚥了口口水,連帶著把眼淚也吞回去。搖搖頭,我悶聲道:“臉沒事兒。”
我這聲音一出,沙啞的近乎失聲。
駱向東蹙著眉頭,眼中的傷心是那樣的明顯。
我見他瞬間就紅了眼眶,所以心疼的抬手摸著他的臉,低聲道:“我沒事兒,你別難受。”
駱向東抬手按在我的手背上,薄唇開啟,他沉聲道:“怎麼會弄成這樣?”
我反手扣著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盯著他的眼睛道:“向東,你信我嗎?”
駱向東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回道:“我不信你信誰?”
我扣著他的手指一緊,紅著眼睛說:“你前腳一走,容馨後腳就帶了一幫朋友讓我帶團,我就不說她是怎麼難為我的了,反正是她主動要去的夜店。我也擔心她會耍什麼花樣,所以特地少喝酒,後來還改了飲料。我沒看見到底是誰往我喝的東西里面下了藥,可我就是有一種預感,一定是容馨。向東,你相信我。”
這年頭誰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更是跟善和信完全不沾邊。
容馨不是搬出駱振業跟關琳給她撐腰嘛,好,我就賭駱向東信我。哪怕我沒有任何證據,就是一張紅口白牙,我咬死了說是容馨,駱向東也一定會站在我這邊。
果然,我話音落下,駱向東頓時陰沉了一張俊美的面孔。
他的呼吸是沉重而帶著急促的,數秒過後,他咬了下牙,出聲道:“我真是給她臉了!”
我拉著駱向東的手說:“向東,我現在沒有證據是容馨給我下藥,可影片裡的事兒是真的,想必你爸媽也都看到了,我現在就是渾身上下都是嘴也說不清楚,以後可怎麼辦啊?”
我不怕容馨,只怕在駱向東爸媽那裡失了名譽。試問沒有哪家的長輩能看著自己兒子的女朋友當眾跟別的男人激吻的。
光說我是被人下藥,可如今容馨先下手為強,一副我愛玩,還把她給拉下水的樣子。怕是駱振業跟關琳打心眼裡就得瞧不起我,指不定多憎惡我呢。
一想到此處,我更是恨容馨恨的牙根癢癢。
駱向東見我急了,他伸手摸著我的頭,安撫我說:“別怕,我回來了,誰也別想欺負你。”說完,他又加了一句:“我爸媽也不行。”
白天駱向東不在,我好多次想哭都忍住了。如今他回來了,我終於可以抱著他,躲在他懷中,不用再害怕一個人面對的滋味兒。
駱向東一下飛機就往醫院趕來,手機都沒開機,也不知道事情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