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周工一眼,再也不理他了。如果周工從沒經歷過我的尷尬,那麼我該真心地恭喜他,如果他也曾經如我般苦惱過,只能說明他忘記過去的本領很強,是個忘本的人,僅此而已!
我實在是不喜歡他!
周工沒有注意我表情的變化,繼續說道:“才二十歲的姑娘能有什麼愁事呢?如果你受過我們這一代人所經受的苦難的話……”
我的心情越來越壞,站起身來,衝著周工沒好氣地說道:“你們那一代的苦是社會造成的,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我不想經歷你的苦難,也沒興趣知道!你也用不著非要了解我的苦惱,這與你無關!”
嘮嘮叨叨的周工被我嚇了一跳,立即忘記了自己準備要說的話。這時,林工來了。
林工是個快樂的女性,已年滿三十三歲,看起來卻像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她到前臺來倒水,見了周工和我箭拔弩張的樣子,笑著打圓場:
“周工,你沒事老惹我們小馬乾什麼?”
“我哪裡惹她了,不過是想勸她幾句嘛。”
“你怎麼知道人家需要勸?”
“她愁眉苦臉嘛,我想讓她開心開心。”
“人家不開心關你什麼事?真是,快走吧。”
林工續滿了一杯水,把周工從我的辦公桌前拉走了。
我十二分地感激林工,她替我解了圍。這段時間,我費了“牛勁”才把愛惹禍的嘴給堵住,實在經不起有心之人來挖掘心事,如果由著周工繼續說下去,我不是要跑洗手間,就是要滔滔不絕地訴苦了,而這兩種解決問題的方式顯然都不好。
午飯時間,林工邀請我和她一起吃飯。我欣然同意了。
在公司的食堂裡,林工笑著對我說:“其實也不怪周工,你的表情,的確是過分嚴肅了。”
我思索了一會,答道:“也許是。但我並不是故意那樣的,以後會注意。”
“不要緊,怎麼自然就怎麼來吧,我不是要給你提意見。”
我沉默著,往嘴裡送了一口菜。
“你原來是做什麼工作的?”
“保潔員,財務文員,促銷小姐,模特。”
“不容易,小小年紀居然已經有這麼多工作經歷。”
得到她的認可,我笑了:“其實也沒什麼。”
“為什麼來我們公司?”
“想當白領。”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當上白領了,你應該很開心吧?”
“這,”我苦笑了一下,“還行吧。”
“是真心話嗎?”
我又苦笑了一下:“不是!”
“為什麼不換一份工作?”
“剛工作才半年,又換工作,父母會覺得我沒有長性。”
“除了父母親的意見外,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畢竟現在找個工作也不容易。”我低著頭說。
她笑了,吃了一口菜,然後很真誠地看著我的眼睛問:“你有夢想嗎?”
“啊?”
“就是理想。”
我心潮澎湃。當中國小姐,這個答案已經湧到我的嘴邊,但被我生生地咽回到肚裡去。現在的我已經不像原來那樣天真了。
她見我不回答,自顧微笑著說:“我曾經立志當一名作家。”
“後來呢?”
“高二的時候,父母和老師都認為我更適合學理工科。”
“那你怎樣決定?”
“就學理工科了啊。大學畢業,就幹上了現在這一行,挺不錯的。”
“你喜歡現在的工作?”
“談不上喜歡,餬口罷了。”
“那,你還想過要當作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