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風灼和姿妤礙於身份,沒法和季敏君直接抬槓,姿意卻沒什麼好妨礙的,她像老宅主人似的,喊了家裡的阿姨上茶,在家裡阿姨猶豫看向老太太的時候,姿意沉下臉,“阿姨是不是忘了工資是誰發的?不管主客,有人來連茶水都沒有,以為我們趙家連杯茶都喝不起了。”
季敏君無形中被打了臉,姿妤背在身後的手悄悄給姿意比了個大拇指。
趙風灼在那扮演“無能為力”的老好人人設,一口一個媽喊得甜,主打就是一個精神撫慰給得足足的。
“你都說了,那是你的叔伯,是你的手足,你只有一個人,他們以後都是要幫襯你的。”季敏君苦口婆心。
姿意卻不買賬,“幫襯我的前提是先喝飽我們老趙家的血嗎,奶奶?”
她拉著姿妤在邊上坐下,等阿姨上了茶,第一杯給了姿妤,得到姿妤“你自由發揮不用管她”的眼神示意後,才轉身,從包裡抽出提前列印好的紙質報表。
“奶奶喜歡人家叫您趙老夫人,那說明您這顆心是在趙家的,公司是趙家的,我是趙家的繼承人,趕不幹事光拿工資的拖油瓶出去,有什麼不對嗎?”姿意把報表遞給季敏君。
貼心好大兒適時奉上老花鏡一副,方便老太太看報表。
“叔伯們佔了位置不做事,也不聽我的,怎麼,他們是想讓趙氏跟著他們改姓季嗎?吃絕戶的心思是不是也太不想藏了?”
姿意給出的都是季敏君孃家人在公司各種抽錢進自己口袋的證據。
趙風灼上位的時候,把這些親戚趕到了各個分公司,總部的人不多。
但分公司是實職,有些直接中飽私囊,虛報價格,有些更離譜,假賬做得一塌糊塗,好像篤定了上頭不會對這樣不走心的假賬怎麼樣似的。
“奶奶,我也沒有把所有的親戚都趕出去,只是趕了一部分蠹蟲,在這點上,我是問心無愧的。”
眼見季敏君看著報表態度有些鬆動,姿意軟了幾分語氣,“實幹的親戚,我過後還是會提的,您也知道,現在社會環境不一樣了,咱們都在風口浪尖上,提拔總要有理由,要公平,那古代皇帝想提拔心腹不也要下放麼,不管有沒有成績,流程還是要走的。”
趙風灼預想中的狂風暴雨沒有到來,甚至季敏君似乎被姿意哄住了,在晚飯上苦口婆心拉著姿意說有個兄弟姐妹幫著撐腰是多好。
老太太年紀大了,並不知道年輕人的“以後有機會、未來”什麼的都是虛話,就跟“下次一定”似的,被姿意完美度過一劫。
直到從家裡出來,姿意坐上了父母的車,趙風灼還沒緩過勁。
“就這麼過了?我以為晚上會大吵一架,老太太還要罰意意去跪祠堂,當年我把那些人從總部趕出去,跪了一晚上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