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輕嚶了一聲。
“小姿,你手勁好大。”
姿意受驚似的鬆了手,那隻手脫離了另一個人,垂落在身側平白顯得可憐,“抱歉,我……我就是有點……”
“我知道。”秦鬱歡溫溫柔柔,重新牽住了姿意,帶著她朝秦家棟家中走去,“小姿只是心疼我,我也沒有故意賣慘,在我們的社交圈中,和我一樣的人也找不出幾個。”
“可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好像從來不因這些事而自卑,只是傷心。”不知為何,“上一世的秦鬱歡”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眼眶發熱,牢牢跟著秦鬱歡的腳步,生怕丟了。
“單從自身來說,我是優秀的,姿意。”即便家中事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可秦鬱歡在姿意跟前所表現出來的,也只有難過和傷心,她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從不因家中事而彎了脊骨,“甚至我比大多數人都要優秀,而家人是不可以選擇的,他們不該成為我自卑的理由。”
“我知道這世上比我優秀者甚多,但我也只會跟自己比,至於慘不慘的……”秦鬱歡眸光清淺,語氣平穩,“過不下去的時候,我就去看看紀錄片,看看這個世界,看看我們的過去,廣袤的世界,漫長的時間線上,比我慘的人不計其數,他們甚至連溫飽都做不到,和他們相比,我們出生在相對和平的現代,有飯吃,有書讀,小姿,我要的從來都不多,很知足。”
“和你的思想比起來,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姿意不得不承認這點,她家境優渥,什麼都不缺,從出生就已經在無數人可望不可即的終點,可她也會有不滿足的時候。
譬如她的奶奶為什麼是這樣的,為什麼不能對她媽好一點,一家人就不能和樂融融一些,舒白竹為什麼不能對她稍微熱情一些,太多太多。
爬樓的功夫,秦鬱歡輕喘著氣,轉身,在黑暗中衝姿意笑:“沒有這麼誇張,我只是在接受人生,無論是被迫,還是自願,這樣會讓自己好過一些。”
回去後,兩個人輕手輕腳去洗漱,姿意是瘸著腿回來的,按著分貝,“腳一滑,差點踩坑裡,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