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怨付出的一生,想要維持昔日的家,唯有留在長平縣,接替她母親的身份,可她做不到,她也想有自己的人生。
所以她逃離了。
這些年,除了打錢回去,她鮮少回長平縣。
啪的一聲,姿意把相簿合上。
秦鬱歡抬眸看她:“我講的事太沉重了是不是,對不起。”
“不是,道歉做什麼。”姿意把相簿放回原位,笑得明媚,“是餓了,有沒有想吃的?姿意姐姐帶你去搓一頓。”
“你可能不知道,”秦鬱歡面色古怪的翻出自己的身份證,“你看看出生日期。”
姿意:?
“你為什麼是95年的?”她們一屆的,99、00居多?
秦鬱歡生無可戀,“我是99年的,出生日期弄錯了,最開始,連性別也是錯的,我的性別是男,是戶口本上的長子,民族也是錯的,所以高考沒有二十分加分。”
姿意實在沒忍住,連笑了好幾聲,“好好好,你真是我同病相憐的老同學,我還以為鯉城沒幾個漢族,都是開局手握二十分的領跑者,我也沒有。”
“所以你不是姿意姐姐,我才是。”秦鬱歡收回身份證,“姐姐請你吃晚飯。”
“好好,好姐姐,”姿意樂得不行,跟著秦鬱歡出門,“你吃烤魚不,我知道有家鯉城烤魚,地道的,就是店面小,看著不太講究,主要是靳城口味我實在是要吃哭。”
從小在鯉城無辣不歡長起來的姿意回到靳城什麼都好,唯獨吃不慣,一頓兩頓還行,叫她天天面對沒辣椒的東西,她簡直豹哭。
“不過我想想那會兒鯉城登記人口資訊什麼的還挺容易出錯的,沒準你名字也是錯的,怎麼是鬱鬱寡歡,要麼就是遇見的遇,要麼就是餘的餘之類的,遇見歡喜,餘生歡喜,是不是?”
姿意見縫插針,試圖讓秦鬱歡能更開心一些。
“秦遇歡,秦餘歡,看,瞬間不一樣。”姿意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有道理,因為我弟叫秦玉漱,結果他的名字登記錯誤,現在叫秦王束。”
秦鬱歡的情緒並沒有肉眼可見的起伏,她一貫如此,不悲不喜,不氣不怒,但姿意還是察覺到了她語氣比之剛才要輕鬆幾分。
“那他也挺慘的,好好一詩性的名字。”突然就成了莫名其妙的秦王束。
“那個孩子也是,”秦鬱歡坐上車,“她的名字是我起的,隨我母親姓史,史念之,最後成了史年志,改了好幾次都沒改回來,命也。”
“挺好,我們秦姐姐起的這麼好聽的名字不能落給讓她傷心的人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