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了握秦鬱歡的手,正值五月,不冷不熱的時候,秦鬱歡的手卻像個暖爐,還很軟,“不過你這個手長得也漂亮,哎那句詩怎麼唸的來著,”姿意裝模作樣,搖頭晃腦,“手如柔夷,膚如凝脂,這個柔夷就很貼切嘛,雖然我也不知道柔夷長什麼樣。”
“你也很有趣,姿意。”秦鬱歡跟著姿意誇張的動作笑,只是她的笑如她的人一般沉斂,連笑都透著安靜的味兒。
“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總喜歡姿意姿意的叫我。”
“你不喜歡嗎?”
“那倒不是,就是覺著你好像叫得和其他人不一樣,”姿意琢磨一番,最後沒想明白,”說不出,可能你是演員吧,叫得有股根正苗紅的滋味,根正苗紅是這麼用的嗎。”
姿意一拍腦門,糾正了自己的話,“應該是字正腔圓,你這個普通話在鯉城算是很好了,畢竟鯉城我就沒遇上幾個會說標準普通話的人,老師上課都用鯉普,我平時跟沈知茗說話也經常拐著拐著就成鯉普了。”
秦鬱歡的眼中流露出回憶的光芒,“我小的時候是在長平縣長大的,四五歲才被父母接去鯉城下面的寨子交給外祖母養,你知道允呈縣嗎?我經歷過的語言環境有些複雜,一時是鄰省同樣很魔性的方言,一時又是少數民族語言,但我都沒學會要怎麼說,只是能聽懂他們的話。”
“允呈縣我知道,從鯉城開車過去兩個小時,你還是在下面的寨子,那豈不是在山裡,他們那邊房子跟房子還相隔很遠,難怪你性子這麼安靜的。”
秦鬱歡是姿意見過的性格最沉的一個人,在她身上彷彿總有種即便下一秒天要塌了,這一秒她也要安之若素的沉靜感。
“沒有,其實我以前話很多,”秦鬱歡淡淡笑笑,“這兩年性子靜下來了,很多話覺著沒必要說。”
從大學畢業那年開始,她的圈子逐漸收攏,到如今只餘下兩個常聯絡的知心好友,奈何一個留在鯉城,另一個則是在距離靳城三小時高鐵的寧城上班。
“那這些年,你就一直自己一個人在靳城?”
“嗯,只要有通告,有戲,我可以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路上。”秦鬱歡對錢不渴求,但她需要錢,“幾年前我母親病重,家裡的錢不夠,我做了水滴籌,同學幫了我不少,這些年都在還錢,你也捐了,姿意。”
姿意又想起來了,好像的確是有這麼回事,說是校友,看著挺真,轉發的人也多,她也跟著隨手捐了一萬塊。
手機震了一震,微信裡是秦鬱歡的轉賬資訊,“錢是一回事,情是一回事,你是最後一個我欠錢的人。”
“那你還有錢吃飯付房租沒?沒有的話也不急著還?反正我知道你住哪,跑不了廟。”姿意就怕秦鬱歡看她們最近接觸比較多,面子上過不去,把生活的錢也拿出來還了。
“有。”似是為了證明她沒有騙人,秦鬱歡調出銀行卡的資訊,坦然把手機遞到姿意麵前,“還有兩萬,夠撐到下次發工資。”
“這是能隨便給人看的??”姿意簡直都要震驚了,她乾脆利落鎖了秦鬱歡手機的螢幕,“是不是有點缺啊秦鬱歡。”
不過還是收了那一萬的轉賬。
“照理我應該按照銀行利率轉利息給你的,”秦鬱歡想了想,還是開口,“可我想和你交朋友,姿意,你願意……讓我用請你吃飯的方式,來償還這些利息嗎?”
“我看你就是缺,”姿意沒好氣道,“我有不願意的時候嗎,這頓就你請,不止,我還要上你家蹭飯去,秦鬱歡,我以為我才認識你沒多久,結果今天才發現,原來我過去的生活裡你早就有影子,你說你怎麼不早點叫住我呢,這麼好玩的朋友,認識晚一天就虧一天。”
秦鬱歡輕笑出聲,她向姿意表示投降:“好,我的錯,可我的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