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姿意的小炸脾氣破天荒地沒有炸開,言語之間反倒多了幾分疏闊,“你也沒打我沒罵我。”
只要她不在意了,所謂的冷暴力自然而然也就不成立了。
“那你家裡……你有什麼打算?”姿意轉了轉餐桌上的轉盤,把舒白竹喜歡的菜轉到她面前,大抵是正經事談完了,她拿了手機,“可以拍個照片嗎?”
“可以。”舒白竹能猜到姿意拍照片是給誰拍的,她暗自舒出一口氣。
是為姿意輕鬆翻篇的難過,也是為姿意輕鬆翻篇的祝福,比之姿意,還停留在感情中走不出卻又強逼著自己鬆手的舒白竹心緒明顯更為複雜。
姿意本就在翻篇邊緣,如今得了舒白竹的話,更是輕而易舉就釋然,可惜有之,但她比舒白竹多了一世,她深知若這一生沒有走另一條路,舒白竹仍舊會和過去一樣。
她們互相折磨。
彼此放手是最好的結果。
[姿意:圖.jpg]
[姿意:聽說小秦妹妹想要勸和?]
秦鬱歡似乎是在忙,沒有回覆姿意的資訊。
姿意鎖了手機,想起剛剛那個問話,沉吟道:“其實你……可以繼續去學畫畫?你很喜歡畫畫,不是麼?而且你的畫……畫得很好。”
舒白竹卻是搖頭,“小姿,我們之間可以談笑告別,我和家人卻做不到,我沒辦法忘記小時候他們是如何照顧我的,或許我真的很可笑,已經走到這步,還在幻想可以挽回一個家。”
“這不耽誤你去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
“我去學畫畫,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畫出來,沒有你,我家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康家庭,他們可以負擔起我的學費,但養不出一個成名的一幅畫能賣出幾十萬甚至百萬的畫家,我……我也沒有那麼有信心,他們需要錢,我給他們錢,買一點愛和誇獎,這是我目前想要的。”
世事就是這樣嘲諷,她舒白竹得一句誇獎需要竭盡全力違背本心去奉獻去付出,可無論是舒白棋亦或是舒白臻,他們輕而易舉就能得到所有她想得到的渴望的東西,甚至於他們對她渴望的那些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一切都是不能細想的,越細想,舒白竹越覺可笑。
這番話,姿意在上一世就已經聽過。
那時姿意無意間看見了舒白竹藏在郵箱收藏夾裡的郵件,也窺探到了舒白竹的夢想。
她提出可以由她出面,供舒白竹出國深造,甚至於舒白竹未來的作品,也可以交給她來運營,甚至舒白竹學成後想回國開畫廊畫展各種,她都可以一手操辦。
藝術這種東西,名揚世界或許需要天賦和靈性,但只是在業內混個名氣,混個“價值”,單靠姿意這麼個資本還是可以輕而易舉就做到的。
可惜,舒白竹用差不多的話拒絕了她。
她想要掙娛樂圈的“快錢”。
“我尊重你,有朝一日你改變主意,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總歸你不是沒有援手的。”姿意也沒強求。
說白了,她只是給一點建議。
舒白竹這一頓飯可謂是吃的五味雜陳,事情說開了,照理她該輕鬆,可不知怎的,反倒是愈發難受起來,彷彿一頓飯結束,她和姿意當真要天涯陌路了。
“小姿,你說,要是那天你沒改主意,我們會幸福嗎?”在和姿意分開之前,舒白竹終是問了一句。
哪怕她知道答案,還是想問。
“嗯……”姿意似是有些猶疑,“說不好,其實你挺好的,就像你說的,我們沒那麼合適,我喜歡被肯定,你很內斂,白竹。”
舒白竹的感情藏得太深了,深到姿意會深陷在自我懷疑中,深到上一世,她認識舒白竹將近二十年,都沒能從舒白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