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簾微動,冰姑娘已縱身飛了出去。
疤麵人趁機一看,見院中走來的,竟是兩個睡眼惺忪的老傭婦。
老英雄見疤麵人的寬大黑衫上沾滿了血漬,立即催促著說:“麟兒,快脫下來給你冰妹
去洗。”
疤麵人一面鬆解衣釦,一面說:“老伯,我自己來洗,如此血汙的東西,怎好勞動冰妹
妹。”
“冰妹妹”三字剛出口,冰妹妹真的又站在面前了。
疤麵人心頭一慌,立即脫下血衣,露出那件滿繡摺扇的乳黃公子衫。
老英雄的眼睛一亮,急問:“麟兒,你怎會穿著你孫叔叔的寶衫?”
天麟聽到寶衫兩字,不禁微微一愕,不解地問:“老伯可是指的這件長衫?”
說著,一手指著身上穿的公子衫,一手將血衣毫不經意地遞給身邊的冰姑娘。
冰姑娘柳眉一皺,小嘴微嘟,極不甘願地將血衣接了過來,轉身向門外走去。
衛天麟伸手在懷裡掏出粉藍儒巾,向頭上一戴,突然想起什麼,立即急聲說:“冰妹妹,
還有這個也請你洗一洗吧!”
說著,右手一拉,面具應手而落。
杜冰姑娘聽了,芳心幾乎冒火,一轉嬌軀,不禁呆了。
她認為最醜最狠的麟哥哥,這時竟變成了一位劍眉朗目,挺鼻薄唇,面如冠玉的俊美少
年了。
老英雄一陣哈哈大笑,故意叱聲說:“丫頭,還不接過麟哥哥的面具來,快去洗乾淨!”
冰姑娘一定神,只羞得芳心狂跳,粉面通紅,出手如電,搶過麟哥哥手中的面具,白影
一閃,不見了。
老英雄又是仰面一陣快意的哈哈大笑,聲震屋瓦,積塵紛落。
就在這時,數聲嘿嘿冷笑,破空傳來。
老英雄頓吃一驚,倏斂大笑,低頭一看。
燭光搖曳,竹簾微動,室內已沒有了衛天麟的影子。
衛天麟閃身飛至院中,雙肩微晃,已登上屋面,舉目一看,前面屋脊上,正立著兩個人
影。
一個蓬頭垢面,鶉衣百結,一個禿頭油臉,破舊僧袍。
天麟一看,正是嫉惡如仇,遊戲風塵,黑道人物聞名喪膽的武林二怪傑蓬頭丐和禿頭僧。
於是,立即抱拳行禮,並恭謹地朗聲說:“晚輩衛天麟,給兩位老前輩叩請金安。”
說著,躬身一揖到地。
這時,風聲颯然,人影一閃,杜老英雄已來至天麟身邊。
老英雄一見二傑,似乎頗知這兩位風塵人物討厭俗節的怪癖,立即爽朗地哈哈一笑,揚
聲說:“是什麼風,天還未亮就把二位吹到霸王莊,看來,我的陳年老酒又要破封一罈了!”
豈知,這兩位年已過百的怪傑,四目電射,面色深沉,竟同時發出一聲冷哼。
天麟看得心頭一震,老英雄看得面色倏變。
只聽蓬頭丐對著天麟冷冷地說:“哼!你這娃娃,出道幾天,便搞得江湖不寧,武林難
安,風雨飄搖,人人自危,嗜殺任性,出手置人於死,手段之狠,無人出你之右。”
杜老英雄聽了,臉上笑容盡失,暗為天麟捏了一把冷汗。
衛天麟聽得一愕,立即劍眉一豎,嘴唇下彎,臉上頓時掠過一絲輕蔑神色。
禿頭僧小眼一瞪,怒聲問:“小子,你是否覺得不服?一連幾天,被你掌斃劍劈的高手,
竟有二十人之多,誰有你嗜殺之甚,我禿頭也自嘆弗如了!”
衛天麟冷冷一笑,說:“久聞武林二傑公正無私,剛直不屈,嫉惡如仇,除暴務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