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藝沒有點頭,他知道這個孩子根本不會出世,這是個孽種,在皇上和蕭摩訶和滿朝文武的眼中,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孽種。這孩子還沒出生,首先就被親生父親遺棄,雖然貴為龍種,又有何用?
“若非因為公子,根本不會有這個孩子。”
羅藝聽得彆扭,不知她是何意。
“說句不知廉恥的話。小女子蒙公子搭救,感激不盡,本想以身相許。張貴妃為人陰險,設計誆騙我說,要皇上做媒撮合小女子同將軍的百年之好。小女子是上了花轎,才知道所嫁非人。”
任仙姝含笑的目光中淚花閃爍。
“小女子只得認命,蕭摩訶是個好人,但是個粗人,他娶妻子無非是要個玩物,小女子不堪凌辱才躲去了宮中。不想遇到了皇上垂愛,本以為逃出虎穴有個歸宿,自此皇上可以替小女子做主,誰想皇上是個喜新厭舊之人,無非就是貪戀女色。小女如今懷了龍種,皇上本信誓旦旦要封我做貴妃接入皇宮,如今又言而無信,不肯認孩兒,害得我無顏於世。若不是念在腹中未出世的孩兒無辜,小女子早就跳崖一死了!”
任仙姝坐在半山亭靜靜的唱曲,面對群山,唱的是個民間郎情妾意的小曲,質樸卻不含蓄,羅藝驚愕她何時會了這些下里巴人的曲子。
分手後,羅藝回到家中,廳堂裡義父秦旭和義母正在訓斥小妹秦蕊珠,蕊珠一臉的不服氣,見到羅藝將一腔怒火發洩在他身上:“你笑得什麼?這個家裡輪不到你笑話我!”
“蕊兒!不得無禮!都是爹驕縱得你,沒個尊卑長幼!”秦旭罵著,羅藝才從眾人的對話中得知蕊珠今天進宮去為了任仙姝的事情找皇帝理論,碰了軟釘子鬱鬱不樂的回來。皇上溫和的對她說,他根本不會和任仙姝有染,他後宮妃子成群,各個不遜色於任仙姝。在他眼裡,任仙姝雖美,卻不及蕊珠妹妹半分,還哄了蕊珠為她捉蝴蝶,折花插頭,就是不肯承認任仙姝和他的醜事。
“不信,你去問問蕭將軍夫人,她那日求朕承認同她有私情,就是為了保住腹中的孩兒。除非她能懷個龍種,否則她不守婦道會被族規處死,還要連累府中的孩兒。是朕一時心軟動了惻隱,可還是沒敢答應她。可憐的女子,自毀名節。”
秦蕊珠不信,可是沒有證據,她想去問任仙姝,但是聽說任仙姝要去秦家的別院修養。才回府,就被得知此事的父母喚去臭罵一頓,還責怪秦彝的妻子寧氏沒有盡到長嫂的責任看管好小姑蕊珠。
秦彝一夜未歸,羅藝等不到他,就回房去睡。睡到半夜,被窗外的寒風驚醒,滿腦子都是任仙姝那含笑的麗影,他隱約覺得事情蹊蹺,翻身起床。他記得蕊珠的話,任仙姝一弱質女流,深造不測,命運對她已經不公,腹中的胎兒何罪?
他批了袍子去後院牽馬打馬去梅花山的別館,想去連夜放了任仙姝去逃命。
城門緊閉,羅藝用令牌喊開城門,打馬直奔到梅花山別館,一路上只有月色相伴,天宇上星星稀疏。
登山來到別館,卻是門戶大敞,黑魆魆的院子沒有燈光。
羅藝心裡納罕,明明任仙姝搬到了別館住,如何門戶大開還沒有僕人,院裡黑沉沉的。隨了任仙姝來別館的還有蕭將軍的衛隊,還有秦家的家將,難道發生了不測?
他提了手中的亮銀梅花槍馬踏盤桓在門口,卻是藝高人膽大,不怕千軍萬馬的埋伏。從荷包裡掏出一個硫磺球,引燃了扔擲到院裡空地,砰的一聲炸火光四起,院子映亮,卻沒有聲音。
過了一陣,一陣喧譁聲如浪潮匯聚一般傳來:“快去門口,賊人在那裡!”
一陣叫嚷聲,別館院內和院外的樹叢中湧出無數人馬,將羅藝團團圍在中間。
為首一人卻是大哥秦彝,他一身皂甲大步從庭院內走出,甲葉譁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