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作偽,雖然有些痴呆木訥,但是靈氣不弱。
“小哥,你能跟我們說說,錢逸群什麼穿戴?長相模樣又是如何?”曹文用知道馬懷遠沒見過錢逸群之後就十分痛苦,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隊友。文家僕從之中見過錢逸群的人不止一個,偏偏跟來個壓根就沒見過的!
“穿戴嘛,就是那樣,不好不壞。長相嘛,就是那樣,不醜不俊。”錢逸群摸著下巴,突然發現想臨時編一套瞎話難度很大啊。
“這人是傻子,還是隻能從這老鬼身上落手。”那邊持劍的年輕人叫嚷道。
曹文用沒有理他,心道:鄉下人沒讀過書,哪知道如何狀物?因道:“小哥,他是喜歡戴個圓圓的帽子呢,還是扎個髮髻垂兩條帶子?”
圓圓的帽子是指混元巾,道士chūn秋天戴得較多。這巾前低後高,表示超脫,中間一圈留空,正好露出道髻來。不過年輕道士更喜歡拿布包了髮髻,垂下兩條腳帶,拖到背上。這在宋代庶人之中十分流行,喚作花頂頭巾或者荷葉巾。眼下許多年輕道士愛它的瀟灑縹緲,所以用得也多。
錢逸群聽他這麼一問,心中一樂:這都是道士的頭巾,他這麼問出來,顯然是不知道我沒有道服啊!
當rì趙監院給過錢逸群道服,不過他“有骨氣”,不受“嗟來之衣”,故而一直是俗家服飾。
假意聽完翻譯,錢逸群故作不耐煩道:“我哪裡耐煩去看他戴什麼頭巾?算了,他不在我便將這菜放下,不過得讓那人給我結錢。”他指了指被人用劍架住脖子的錢衛。只要錢衛能夠逃脫,等會動手他便不至於投鼠忌器。
“嗯哼,”曹變蛟冷哼一聲,“你這鄉野少年倒是膽大,看到他們的劍也不怕麼?”
“有什麼好怕的。”錢逸群等馬懷遠翻譯完畢,淡淡道,“他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砍了腦袋,錢道士只要嚼個果子塗在他脖子上,他就活了。”
馬懷遠一驚,心道:這是什麼靈丹妙藥?能讓砍了腦袋的人復活?這人莫不是在說大話吧!
曹文用一直在努力聽錢逸群講話,並沒有全靠翻譯,連蒙帶猜也懂了五六分,驚訝問道:“什麼果子,如此管用?”為了省去馬懷遠的翻譯,還用了不著調的蘇白,聽著格外滑稽。
那兩個戴家子弟更是著力,巴巴朝錢逸群靠攏兩步,劍離開錢衛的脖子都沒發現。
錢逸群也“聽懂”了,從籃子裡取出兩枚鮮巴豆,託在手上:“就是這個,我吃過的,它反倒咬了我的舌頭,喝了好多水才壓下去。”
曹文用上前取了巴豆,湊近鼻頭,輕輕捏了捏,頓時一股辛氣沖鼻而入。曹變蛟也湊上來看了看,微微搖頭。曹文用又遞給了馬懷遠,問道:“貴境這種果子叫做什麼?”
馬懷遠雖然博學廣識,也看過醫書,卻沒有實踐經驗,搖頭表示自己從未見過。別說他一個西席門客,現在許多自學成才的醫生,直接買的別家藥房的藥物,同樣不曾見過新鮮巴豆。
五人傳看一陣,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錢逸群道:“這是什麼果子?”
“是錢道士讓我看到便採來,他願意花十兩銀子一顆果子收呢。”錢逸群獅子大開口道,“我當時不信,後來親眼見了他救活這個老漢,真是神仙手段。”
“他怎麼救的?你細細說來。”曹文用身在軍中,過著刀頭舔血的rì子,對於這傳奇般的死而復生丹十分著意。
“就是跟這果子說了幾句話,然後放在嘴裡嚼爛,最後塗在他的傷口上。”錢逸群胡謅道。
——這倒有些祝由術的味道。
曹文用心中暗道,又問:“你知道他說的什麼麼?”
“不知道……”錢逸群搖頭道,“不過有時候我也見錢道士什麼都不說,只是咬一口果子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