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昔日因劉虞及公孫瓚之弟身故二事,袁紹與公孫瓚就結下了仇怨,這兩年雙方交戰不休。公孫瓚可不比袁術那般不通兵事。他出身幽州,與那鮮卑烏桓交戰多年,素會帶兵,麾下兵強馬壯,士卒勇悍。公孫瓚自己也是一員猛將,常率領親衛白馬義從親自上陣,總。他與袁紹從最初冀幽兩州交界,一直打到如今爭奪青州,戰況膠著。
袁紹這兩年的時光,大都耗費在了對付公孫瓚上,雖說這兩年袁紹與公孫瓚的交戰是勝多敗少,但他也沒少吃公孫瓚的虧,更因公孫瓚之故而無暇他顧。如今雙方正僵持不下,袁紹憋了一肚子的氣,偏看到孟小滿竟如此悠閒,自然有些氣惱。有心想召孟小滿派兵相助自己攻打公孫瓚,卻又拉不下臉來。
其實公孫瓚本有意結交陶謙,同他一起夾擊袁紹,多虧了孟小滿正好派兵屯於泰山,震懾了陶謙,令其不敢擅動。而當時袁術自揚州北上,也全靠兗州的孟小滿帶兵抵抗,作為屏障,才確保袁紹不至於腹背受敵。
只是人的心思往往就是這麼偏狹,起初袁紹還慶幸有曹操幫忙,可後來就暗暗自忖曹操能得這刺史之位都全靠他一手扶持,如此為自己分憂賣命也是分屬應當,緣何反倒在兗州作威作福起來?若真是作威作福習慣了,這曹操雖說與自己乃是故交,但會不會趁著自己和公孫瓚交戰時背叛自己,從背後給自己一刀?
袁紹自當了這冀州刺史,收得了韓馥舊部,威勢也是不同以往。他的牢騷雖是信口一提,但一眾下屬卻不能當做耳旁風。
果然,聽了袁紹隨口牢騷,一旁逢紀先不屑的介面道:“曹操短視之輩,何足主公掛齒。”
最近逢紀也深恨曹操。孟小滿在兗州連戰連捷,他自是不願意承認是自己小看了這“閹宦之後”,只推說曹操崛起,乃是因得了荀彧、郭嘉等人出謀劃策,又有夏侯、曹家兄弟勇悍,才能如此。
許攸聽了逢紀的話,暗暗冷笑不語。可一旁卻有人反駁逢紀道:“此話甚是不妥,那曹孟德是知兵善戰之人,又素有名望,乃英雄之輩,主公宜多加提防,何言不足掛齒?”
說話這人姓田名豐字元皓,乃是冀州名士,少有賢名,曾為韓馥部下,但因性格剛直很不得志。袁紹得了冀州不久,聽說田豐名望,就備下厚禮,親自請田豐為別駕,倍加禮遇。田豐自此便為袁紹出謀劃策,還陪袁紹親赴戰場,屢屢挫敗公孫瓚軍,很得袁紹信任。
被直接駁了面子,逢紀的臉頓時陰了下來,“元皓說哪裡話,主公四世三公之後,如何能與閹宦遺醜相提並論。”
“君子立世,何言出身高低。”田豐搖了搖頭,更不同意,“主公出身不如袁術,然其氣度智謀遠勝袁術。如今若只以出身就小瞧了曹操,恐怕不妥。”
雖說田豐這話是好意,但袁紹聽著卻不順耳。他的生母是袁家侍婢,因此直到如今仍常被袁術譏諷。出身之事,實是他心頭逆鱗。原本不欲插話的眾人見田豐說話揭了袁紹的短,連忙勸解幾句,才算將兩人爭論壓服下來。兩人方見袁紹面帶不愉,連忙告罪。
“元皓所言不錯,但元圖所言也不無道理。”一旁半天沒有吭聲的荀諶勸開田豐和逢紀開口道:“諶倒是要恭喜主公才是。”
“不知喜從何來?”袁紹皺皺眉,問道。自荀彧去投了曹操,袁紹便對荀諶乃至留住在冀州的荀氏族人漸不如昔日那般熱絡,後又得了田豐、沮授、郭圖等一干冀州舊部輔佐,荀諶更不受重視。雖說袁紹為示寬宏,每每軍議之時多令屬下謀士各抒己見,但其實眾人心中皆知荀諶處境不過陪襯而已。只是荀諶自己神色自若,言辭得體,處世周全,倒叫袁紹也不好輕待於他,每次還是要聽聽他的看法。
“主公所慮者,無非是兗州生出事端。”荀諶只這一句,就叫袁紹臉色好看不少。荀諶明知道袁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