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聲傳來的時候,尙泠還泡在水中,整個人藏在獨木舟後的陰影裡,反手掛著船身,正在閉目享受。
她聞聲探出視線,看見不遠處的快艇和快艇上的人。除了小黑以及惠兒外,還有熟悉的修長身影。
右手依然吊著,左腳也裹著石膏厚重,如此狼狽卻依然美的令人嫉妒。葉措在掃視空無一人的獨木舟後,竟開始解吊在脖子上的綁帶。
尙泠囧。
他該不是以為她不會游泳掉海里,準備下水救人吧!
船上其他幾個小黑已撲通幾聲躍入海中開始尋人,葉措將綁帶一丟,眼看就要跟著跳下來。
尙泠趕緊撐著獨木舟探出身子,大喊“我在這裡”!
真是開玩笑,斷腿斷胳膊不到一個月的人居然想下海救人,真不知道下了海是誰救誰!那麼重的石膏,她可扛不動他!…_…|||
她深吸口氣,扎個猛子從水下游過去,待到了快艇前才一個魚躍浮出水面,在陽光下朝船上呆若木雞的兩人笑。
惠兒已經石化了,尙泠就是故意秀游泳給她看的。
海里幾個小黑游過來,扶著她胳膊將她推上快艇。
人一上去,溼嗒嗒的水立刻趟了一甲板。她撿起上面的綁帶,遞給葉措,本想調侃他幾句,話還沒出口。他原本焦慮擔憂的臉孔立刻斂起。
沒受傷的左手將她強拉過去,讓她站去快艇另一側的扶欄前,用身體壓著她背的同時,飛快解開了自己短袖上衣的紐扣。
罰站的尙泠正莫名,卻感覺背後人的衣襟似乎解了開,溫潤的肌膚貼上她的黏著溼衣的背,還帶著體溫的衣物自左右兩邊將她包在裡間。
形象一點來說,現在的她,等於和他裹在一件衣服裡。
“別動!”她想轉身,耳際卻傳來他的聲音,帶著海風的溼漉潮氣,似乎有些黏人。
她半側著頭,他低垂的呼吸剛巧落在她頰邊,有一些起伏,半響,才低聲道,“你的衣服太透了……”
她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身上的白色長T恤經過海水洗禮已完全成為裝飾,裡面淡粉色的兩件式清晰可見。
她不在意的撇嘴,“我裡面穿的是泳衣,本來就是穿著外面的,只是我怕曬黑所以沒脫。那我現在乾脆脫了好了!”比起這些,她覺得和阿措這種貼身接觸還更加尷尬些。
“不準。”平淡無奇的兩個字,他左手圈上,將她抱緊,緊貼在自己懷裡。
“為什麼?”她又不是他的人,憑什麼啊!
等了半天都沒回應,一直到快艇將靠岸,他接過別人遞上的大毛巾將她上上下下裹個嚴實後,才冷著神情道,“只有我,才能看。”
“……”
@@@@@@@@@@@@@@@@@@@@@@
回水上屋時,他依然拒絕別人幫忙,比平時更加“虛弱”的掛在尙泠那瘦小的肩膀上……
她當然明白他是故意的。不僅如此,自來海島後,很多事情他都在故意。
明明可以住兩個房間,卻只安排一間,也幸虧房間大,沙發多,一人各滾一處,互不打擾。只是開始兩天和他獨處一室,總是不習慣。
夜晚睡不著的時候,她就趴在沙發邊沿看玻璃地板下的海水,瑩瑩的藍綠,在夜燈的吸引下,總會有不安分的小魚來去遊動。
有時,她會有些羨慕那些魚。想來想走,自由隨心,不像她,彷彿被無形的繩索牽制住一樣。
有時,她會想起封唯諾。想到他從醫院離開的那天,落在她身上沉沉的目色。她也會在心裡想如果,如果她在某些方面的要求可以寬鬆些許,或許就能大大方方說句原諒,重回他懷抱。可每每這麼想時,心裡總有另一個聲音在說不!
那是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