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的鬍鬚點頭:“哦,媱兒啊,給兩個就可以了,這兩個小傢伙能佔多大點地方。”
“這怎麼可以,您老大清早的也不容易,咱們也不能太過分不是。”君媱自顧掏出六個銅板遞到老者手裡,老者看她堅持,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顛了顛銅板塞在腰間的錢袋裡。
只是,老者好說話,並不見得旁邊的人和他一樣,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開口了,聲音高亢,語氣尖酸刻薄。
“喲,我當是誰呢,這麼闊氣,這不是我們村的大美人,君媱大小姐麼,這是要去找誰啊,還帶著孩子,不會是孩子的爹吧?”
“大壯娘,你說啥呢,野種怎麼可能會有爹?”
“就是,七老爹,您老人家可不能拉著他們啊,這樣的人坐了您的車,這不是沾染上晦氣了麼,以後誰還敢坐您的車啊?”
“是啊是啊,七老爹,您可不能拉他們娘三,否則我們都不坐了,靠近騷蹄子您是想讓我們也沾染上騷氣啊?我男人還不嫌棄死我?”
幾個婦人,對著君媱娘三指指點點,那語氣中的嫌棄和厭惡,絲毫都不加掩飾。
“你們不要亂說,我……”
“無憂!”無憂從懂事起就一直很敏感,這些婆娘話裡的意思雖然有些不明白,但是總歸不是好聽的話,只是他剛要說什麼,卻被君媱制止。
“娘!”無憂抿著唇,倔強的看著君媱,他是心疼孃親啊。
君媱心裡其實並沒有什麼感覺,這些話落在她的耳中,彷彿跟她沒有絲毫關係,說的就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她蹲下身,摸了摸兒子冰涼的小臉,抬手撫著他的小臉,淡淡道:“這個世上,所有人都是捧高踩低,我們不能堵住他們的嘴,但是該無視的就要一笑而過,狗咬了你,難不成你還能回過頭咬狗一口?”
“哥,不要啊,狗狗身上很髒的,不要咬,不咬。”
無憂看著孃親那絲毫不在意的臉色,再聽見妹妹那話裡的意思,忍不住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拉著妹妹的手站在君媱身邊,回道:“不咬,哥哥也怕髒。”
他們三個旁若無人的話,讓先前幾個刁難的婆娘,頓時氣得咬牙切齒。
“小浪蹄子,你說誰是狗?你給老孃把話說清楚,否則老孃和你沒完。”一個膀大腰圓的婆娘幾步走上前,叉起腰怒氣衝衝的瞪著君媱,大有一副你敢說我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勢。
誰知道君媱卻絲毫不被她的怒氣影響,一雙黑的深沉的美眸,涼涼的掃視了那個婆娘一眼,只一眼,就讓她心裡好似見鬼一般,嚇得心臟劇烈的跳動。
她的眼神,冰冷的好似寒冰,沒有半點面對著孩子時的溫和表情,那眼神好似從地獄中歸來的羅剎,帶著血一般的讓人戰慄的恐懼。
看到臉色煞白的婦人,君媱才閒散的收回眼神,溫和的對著老者說道:“七叔公,看來他們都不想和我們娘三乘一輛車,您看這樣好不好,大不了我們娘三給你十人份的,也就是二十個銅板,您老就不要讓別人搭了好不好?”
“憑什麼啊,小蹄子,這又不是你家的車,你憑什麼不讓老爹載我們?”在君媱話剛說完,一個瘦小的婦人,如同一隻猴子般,靈活的跳上牛車,大叉叉的坐在上面,盯著君媱嘲笑道:“我今天還就坐定了,七老爹,給您錢。”
旁邊圍著的幾人,也都是紛紛效仿那個婦人的樣子,給了七老爹錢,跳上了車,只是一轉眼的功夫,牛車上就做了五六個人,再加上君媱娘三,算是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