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我笑著點頭,是我太愚蠢,“為什麼要將我的身份告訴祈佑?”
“你錯了,我並不是真的想將你的身份告訴他,那日我是這樣對他說的,‘你有沒有覺得繡昭容身邊的奴才很像潘玉,或者就是潘玉?’你知道,我這句話無疑是要將你變成他懷疑的物件,畢竟南月已經遭到懷疑,我不能讓她被懷疑,所以只能將你推了出去。”
我上前就給了他一巴掌,“納蘭祈星,我看錯你了。”
他沒有躲,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巴掌,他笑了,“你果然有個性,不然祈佑不會為了你而謀劃弒父。”
“為了我?”我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瘋狂地笑了起來。
“就因為他知道是父皇一手策劃了攬月樓的大火,盛怒之下殺意頓生。”
“你憑什麼這樣說?”
“不然他為何要弒父,這個皇位遲早是他的。他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韙,萬一輸了,他將會萬劫不復。我現在只有一個疑問,父皇為什麼要放你一條生路,不乾脆殺了你?”
我不發一語地走出錦承殿,他的話深深地敲打在我的心上。不可能,祈佑怎麼會為了我……他怎麼會為了我殺先帝,難道從頭到尾錯的人是我?我根本不該自以為是地離開皇宮,我根本從一開始就該與祈佑站在同一戰線上,我根本不該懦弱地退讓以為這就是為祈佑好,我……我在祈佑心中的地位,真的比他父皇還要重要嗎?
雲珠,你真的……好傻,好傻。
疏影橫斜惜晚露,百卉千花含風露,繁霜滋曉淡月知。
當我停住步伐舉目而望之時,我竟在不知不覺走到長生殿宮門外。如今先帝已故,此處已是一片淒涼,連個守衛都沒有,我躊躇著望著此處,考慮著要不要進去。或許……
想到此處,我不禁傷感,腳也剋制不住地走了進去。使勁兒推開朱門,走了進去。如今的長生殿已物似人非,可惜了這片香雪海,再無人欣賞了嗎?漫步進這片雪海林,卻看見林中還有一人,不是祈殞還能是誰?我沒有想到,四年前在這個梅林初次遇見他,四年後又再次在此遇見他,真的很巧。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他輕吟著陸游的《詠梅》,我朝他走去,順勢將此詩後半節接了下來,“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我的聲音引得他猛然回頭,“潘……”聲音卻戛然而止,尷尬地望著我。我笑望著他,“只有香如故,說的很不錯呢。”
“你的聲音很像……我的一個……朋友。”他解釋著,彷彿怕我會誤會些什麼。
“你那位朋友,是誰?”我若有所思地問了句,我的聲音他還記得呢。
“在一場意外中死了,你知道她真的很像我的母親,真的,很像……”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我根本聽不見。
我莞爾一笑,他竟然還沉浸在母親死亡的傷痛中,“你的母親,她一定很美吧,像梅花一樣,想必為品性高潔之人吧?”
“對,很美很美,也正因為她的美,被人害死了。”他的聲音突然夾雜過一絲恨意,也驚了我,袁夫人是被人害死的?不是難產而死嗎?
我謹慎地問:“被誰害死的?”
我見他雙手握拳,“杜芷希!”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這三個字。
杜芷希,祈佑的母后?怎麼會是她?我還想開口問,卻霍然禁口,不能再問下去,否則會被他懷疑的。那麼,要找真相,只有我自己去尋找了。
他過了許久才平復自己的心情,“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與你說這麼多話,或許……是你的聲音太像她了吧。你叫什麼名字?”
“雪海。”
“香雪海?”他的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