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佑寬廣,他只為恨,而祈佑為天下。
秋雨如絲,淅淅瀝瀝,連綿不絕。
漫天的雨將原本乾燥的地面洗滌,濃濃的塵土味充斥在我的鼻間,我伸手接了幾滴雨珠,沁涼的感覺縈繞著我的手心。
在風雨縹緲間,遠處竟有人影緩緩而來,我凝目而望,認出了雨中之人,是蘇姚。她的懷中摟著一個男孩,約莫七歲左右,長得眉清目秀,充滿靈性的眼珠四處流轉著。我很詫異,難道是專程來找我的?如今我已是一個不問俗世之人,她若找我又會有什麼目的呢?
一想到這,我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個不好的預感,我與蘇姚素來沒有過多的來往,僅僅是九年前太子選妃那刻彼此有些熟稔而已,今日她的到來讓我心念一動,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當蘇姚將懷中的孩子放下時,目光帶著屬於大家閨秀應有的淺笑,但是眸的最深處卻隱藏著一絲絲擔憂與矛盾。
我恭謹地鞠了個禮,“不知王妃到訪,有何事賜教?”
“我想與你談談現今天下的紛爭。”蘇姚的手輕撫著孩子的額頭,眼中滿是慈愛,卻不直視我的目光,似乎在躲閃著什麼。
“如今靜心已皈依佛家,天下之事與我再無干系。”我低頭輕笑,對於蘇姚突如其來的話並不多加詢問。
“天下之事豈是我們說不過問便能不過問的?”蘇姚邁進了佛堂之內,目光巡視四周,“這世間的情愛塵緣不是你說放就能放下的。”
聽她話裡有話,我也不再與她拐彎抹角地繞來繞去,“王妃有話請直說。”
她輕彎下身子替孩子擦了擦臉上殘留的雨珠,“亦凡,你去堂內找靜慧師傅說話,母親有話與這位嬸嬸說。”
“嗯。”他很聽話地點點頭,踮起腳在她的臉頰之上落下一個吻,然後邁著小腿跑進了空明堂內堂。看著他們母子情深,我的笑容漸漸浮現,世間最純真無私的情莫過於母子之情。從始至終,我一直都在羨慕著蘇姚,因為她有一個那麼疼愛她的丈夫,一個如此可愛的兒子,人生得此,死而無憾。
蘇姚漸漸將目光由飛奔跑進堂內的納蘭亦凡身上收回,“雅夫人……”
她這一聲“雅夫人”突然敲擊了我的心,多年的往事突然歷歷在目揮之不去,更是讓我心驚。蘇姚一定有很大的事想要對我說,而且……只能對我說。
“‘雅夫人’這三個字早已不存在,還望王妃莫再喊了。”
蘇姚怔怔地盯著我許久,似乎在猶豫著該不該開口,那眼底的矛盾掙扎清晰可見,“蘇姚來此是想求你兩件事。”
我的步伐環繞著內堂走了幾步,最後雙膝跪在蒲團之上,靜待她的下文。
“希望你能勸說展丞相,莫再與我父親爭鬥於朝堂了。此時兩國正處於對壘之中,若朝中重臣還是相互敵對,對亓國來說是一件很大的弊事。”她也上前,緩緩跪在另一個蒲團之上,雙手合掌叩首而拜彌勒佛。
“靜心何德何能勸阻得了展丞相?”我淡淡一聲輕笑,見她張口欲言,忙打斷道,“王妃請說第二件事。”
她的美眸流轉,輕輕飄向我的全身,“不知你是否知道,曾經韓太后做私下的生意,積攢了一大筆錢偷偷運往昱國。如今的昱國對戰事胸有成竹,而亓國的兵士卻因連年征戰而身心疲憊,國庫也日漸空虛。”
“王妃的意思是?”
“如今在前線作戰的是納蘭祈殞,只希望你能前去爭取一些時間,只要亓國能喘一口氣便有把握打贏這場仗。”
“是皇上的意思?”
“不,皇上根本不知此事,是家父的意思……”
蘇姚的聲音漸漸變小變弱,而我的笑容卻拉扯得更大,原來我的遁入空門與看破紅塵竟然還是換不來自己想要的安寧。在這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