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暗自感慨許久,再望望眼前這個相貌高出蒂皇妃許多的花蕊夫人,她臉色略微傷然,一聲嘆息後,走至御書房門外,輕敲著朱門,“皇上,您開開門……臣妾是尹晶,求您出來見見臣妾吧。”
裡邊沒有絲毫的反應,她又敲了一陣子,依舊沒有人開門。尹晶與徐公公對望一眼,終是垂眸不語。
眼尖的徐公公見到她眼眶中緩緩凝聚的淚水氣,朝她靠近一步,輕喚,“夫人……”
“我錯了,原來我一直都未超越雪姐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從來沒有。”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手中的人參燕窩湯頃然摔落在地,發出一聲刺耳聲響。她倏地轉身朝迴廊深處飛奔而去,淚水終於聚滿而滾落在臉頰,哭花了她的妝。
徐公公望著她的背影,不僅感嘆道,“又是一位傻姑娘。”他從皇上還是七皇子開始就跟隨在他身邊,已經看了太多在皇上身邊匆匆來匆匆去的女子,皇上對她們再寵愛,終究是三分熱度,七分利用。也唯有蒂皇妃,是特別的吧。
御書房內的祈佑依舊靠坐在椅上,神色慘然,桌案的紅燭早已染盡,唯剩下點點紅淚。一扇小窗半掩,有春風拂進,吹三了桌上凌亂的紙張,飄飄而飛揚起。每一張紙上皆赫然寫著“馥雅”二字。一筆一劃,似乎都傾注了太多的感情。
忽聽外頭傳來一陣破碎之聲,將他的思緒打亂。他伸手接下一張在空中飛轉不停的皙紙,怔怔的望著紙上之字,勾起一抹柔情,“馥雅,為何要逃。既然都知曉真相,為何不當面質問或是指責。為何要深埋心中,一語不發的再次逃跑?難道我的所作所為,真的到了如此不可原諒的地步?”他喃喃一句,繼而扯出一絲滄然之笑。
還記得,去年中秋……
祈星帶著一張字條交給他,說是雲珠身邊的宮女雪海要他轉交給自己的,當他看見那張紙上寫著的“落香散盡復空杳,夢斷姿雅臨未泉。”
看到這句話之時,他的呼吸幾乎停滯,但他不能表現在臉上,不能讓祈星看出一絲破綻。只是隨意將字條放在桌上,“朕,今夜陪伴靜夫人。”
祈星臉色一如往常,平穩正色道,“不知皇上有沒發現,她的背影,似乎很像潘玉呢!”
他只是好笑的望著祈星,“你不會想告訴朕,那個與潘玉有著天壤之別容貌的宮女就是她吧?”
祈星恭謙一笑,“臣只是將心中所想有感而發。”說罷便離開,而他的心卻不能平復,不斷的望著字條上那句詩,不正是馥雅二字嗎?難道……
再三的猶豫,終是控制不住去了未泉宮,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今日打扮的格外美豔的雲珠,而是那個頹廢而坐在石階上的女子。她才開口說話,他便徹底震驚,她的聲音與馥雅是如此之像。後來,她推開門,那滿屋的螢火蟲,讓他接受了一個不可能的事實——眼前這個與馥雅有著完全兩樣容顏的女子,就是馥雅!
他忍住衝動,不可以……現在絕對不可以與她相認,因為祈星已經將目光投遞在她身上,想要利用她來打擊自己!
沒有人知道,他那一夜根本沒有寵幸雲珠,而是與她坐於小桌前,暢聊了一夜的往事……
那一段時間,他一直忍著與她相認的衝動,他要等。等到將所有知道她身份的人全部剷除,否則,馥雅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一除祈星,二諸明太妃,三殺母后,三人都是他的親人,就連母后都因他一個命令而慘死冷宮。那時韓冥對自己說,“相煎何太急?”
這個道理他又怎會不知?不是他不肯放過祈星,而是祈星一直步步緊逼,一心想要他的皇位,即使心有不忍也必須痛下殺手。至於母后……他深深記得曾經允諾雲珠,一定會為她報仇,母后曾經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早已足已死千次百次了。縱然心有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