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描著芙蓉遠山眉。拿起胭脂香粉輕撲於臉,淡淡雅妝將我襯得格外清豔。
是時候了。
“浣薇,我的孩子流產,你也有份的。”我雲淡風輕地笑道,目光時不時由鏡中觀望身後浣薇的表情。
她執著玉梳的手在髻上僵住,神色有些慌亂。我又繼續道:“我的身邊全是奸細,我的一舉一動都被你們監視著,連一個信任的人都沒有,是不是很可悲?”
“奴才懂主子的意思。”她的手緩緩鬆弛,繼續為我梳髻,“奴才知道,這條命是主子饒的,否則早在您流產之後就將此事告知皇上了,奴才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您的事,奴才絕不向上頭透露半分。”
“好,浣薇你要記得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我的孩子在天上看著你呢。”
金樓冰蕊疏疏,翦翦沐雪垂垂。浣薇撐著傘為我擋雪,我身披銀狐裘衣遮去風寒,兔毛靴一步一個腳印踩在厚厚的積雪之上,吱吱作響。老遠就聽見御花園內傳來妃嬪們的歡笑聲,我放眼望去,御花園的小亭之內圍了五六名妃嬪立在展慕天身側細細觀望他置於畫架上的畫,時不時發出幾聲輕笑。
當我走進亭中,始終坐於小凳之上的展慕天立刻起身一揖,“辰主子。”
“聽說展大人在此為眾妃嬪描繪丹青,所以前來向大人討要一幅丹青。”我的語出,幾位妃嬪皆用目光掃視著我,我含笑而回視。
“原來一向孤高自詡的辰主子也有些雅興,竟湊這份熱鬧。”說話的是鄧夫人,她懷中摟著一個一歲左右的孩子。我猜想,這就是祈佑的第一個女兒,納蘭絳雪。而鄧夫人此時的容貌也比當年遜色許多,身材微肥,是生過孩子的原因吧。
“鄧夫人說笑了,我從不孤高自許,只是不愛與俗人打交道罷了。”我略為恭謹地向她微微頷首,不顧她的一張臭臉轉而笑望展慕天,“展大人自然不是俗人,文武雙全,少年才俊,我慕名已久。”
展慕天聽罷,恭謹的表情漸漸扯開,泛起如沐春風的笑,“辰主子謬讚,臣愧不敢當。數月前聽聞您流產,不知……可安好?”
看他原本帶笑的神色漸漸冷凝,最後僵著,眉頭深鎖,瞳中無不充斥著擔憂。我立刻用怡人的笑來表示如今的安好,“蒙展大人記掛,很好。”
他的眉頭這才鬆弛而下,“辰主子請坐,微臣現在就為您畫一幅丹青。”
解開銀狐裘衣交到浣薇手中,我端坐而下,勾起淡淡的笑容正對著展慕天。他拿著手中的墨筆看著我良久,嘆了口氣,才動筆。
亭內很安靜,所有人都靜立望著展慕天正勾勒的畫。我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腰桿有些僵硬,雙肩也很酸累。但我不敢動分毫,只期盼著這畫快些完成。
終於,一個時辰後,展慕天在畫上落下最後一筆,周圍一片欷殻У木�局��<�蠊Ω娉桑�也潘上濾�紜�
“展大人,您真偏心,瞧你把辰主子畫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宛若從畫中走出來一般,瞧瞧這神韻!”妍貴人嘟著櫻桃小嘴,再將自己手中的畫軸攤開與之對比,“而這張雖美,與這幅畫比起來,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我饒富意味地望著她,這後宮的女子都是如此有著攀比爭高之心,不論何事都不甘輸人一等。待浣薇為我披上裘衣,我便上前觀望展慕天為我作的畫,畫中之人確實宛然如生。可為何……總覺得有另一個人的影子。我仔細地觀察著,在腦海中搜尋著記憶。
“辰主子可滿意?”他將畫由花梨木架上取下,親自擺放於我的面前。
這畫中人竟隱藏了我之前那張平凡的臉,對,就是雪海那張臉,他竟然還記得。
“展大人費心了。”接過畫,將其卷好,“能否借一步說話?”
他訝異地看了我一眼,後點點頭,與